門上的鳳凰與壁畫上麵的鳳凰一模一樣,正振翅欲飛,火紅的鳳羽沐浴在火焰中,優美的尾羽長長的拖曳到了地上,不過在鳳凰的身體中間,大概是貼近心髒的位置中間呈凹陷狀,有一個類似石槽的東西。
而一步步引得他們前進的一隻犬神走向了一邊,在門與甬道相接的角落處蹲坐著,眼神凶惡的瞪著他們。
顧北不敢去瞧身後的犬神此刻是副什麼模樣,但是火光明滅間,光影投映在地上,他隱約瞧見了地上的影子,犬神正在他們的背後,而且看樣子是正準備貼近他們。
顧北的手心濕得幾乎都快要握不住男孩的手,他能夠很清楚的察覺到男孩正在瑟瑟發抖,人對危險的恐懼幾乎是本能的,哪怕是小孩都不外如是。
它們如此煞費苦心的將他們趕來這裏,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而且這石門上的圖案也很是突兀,顧北很清楚的記得自己上一次在從這門裏走出的時候,是沒有這隻鳳凰和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凹槽的。
必須得想辦法自保,要不然等到它們對他們動手的話一切就都完了。
犬神……犬神……它們有什麼特性?
顧北在強大的外界壓力下,腦袋瘋狂的轉動著,關於犬神的一切全都如同旋風一般在他腦袋裏亂七八糟的轉著,在萬分之一秒間,於記憶深處,他忽然福至心靈般的想到了程銘那天在沙發上坐著的時候對著牛皮小本念著的關於犬神的筆記。
犬神是被束縛住之後,在它的麵前放美味的食物,它想吃東西的欲望越是強烈,靈魂的執念便會越重,在這時砍下它的頭扔到遠方,那隻狗的靈魂便會作祟,便可以稱之為犬神。
也就是說——犬神死前必定有極其強烈的進食願望,這種執念之深,甚至都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它的靈魂之中。
那麼……可不可以在這上麵做文章呢?
顧北感覺自己渾身一個激靈,像是溺水之人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輕輕的捏了捏男孩的手:“你身上有沒有吃的?”
男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牙齒打顫的回答道:“有的……”
他記得睡前他往口袋裏裝了一小包骨頭餅幹。
顧北緊緊的盯著地上的影子,發現犬神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之後,他才繼續低聲道:“有什麼?”
男孩老老實實的回答:“有一包骨頭餅幹。”
顧北眼前一亮。
骨頭餅幹,不知道有沒有用?狗狗不是喜歡吃骨頭的嗎?
他悄悄的對著男孩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把它給我。”
男孩詫異的看著他:“哥哥,你餓了?”
顧北:“……”
他不知道該如何用小孩能聽得懂的通俗易懂的語言來解答如此高深複雜的“我並不餓,但是我們麵前的兩隻大狗狗可能會喜歡吃你的餅幹”這種問題。
不過所幸,沒有等他糾結出來怎麼該怎麼解釋,男孩便沒問了,而是乖乖的從口袋裏掏出了餅幹,遞給了顧北。
顧北一看便絕望了。
男孩口裏所說的一包……真的是一小包。
小孩子的口袋不可能很大,而這零食很有可能是在睡前他瞞著自己的父母偷偷放進口袋裏的,因此拿的是最小包的零食,大概隻有小孩的巴掌那麼大。
跟麵前如同一輛轎車般大小的犬神完全不成正比。
顧北幾乎都可以想象,這一小包零食在它們的眼裏估計和一粒飯差不多,絕對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這要怎麼扔?怎麼引誘?
它們會中招嗎?還是會覺得他這種行為是赤果果的挑釁?
一大堆的問題擺在顧北的麵前。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顧北還是選擇了按兵不動,先看看犬神到底想幹什麼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但是在這個沒有時間概念的幻境裏,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長。
顧北盯著地上的眼睛都快要盯酸了,就在這時,他發現麵前的犬神動了一下。
它抬起了頭,叫了兩聲,像是在和空氣中的什麼交流一般,過了幾秒鍾,交流結束,它緩緩的用爪子在地上摩擦了幾下,由蹲坐著的姿勢變為站立起來,它背上的肌肉十分雄厚,龐大的身軀給人以絕對視覺上的衝擊感。
它一步步的衝著他們走來,犬牙露了出來,在火光的照耀下凜然如刀鋒,粉色的長舌搭在一邊。
顧北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可他這動作一做出來立刻就受到了貼著他們身後犬神的威脅,它大力的衝著他叫了一聲,從它嘴裏噴薄出的血腥味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