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聲又是嗷嗚一聲就嚎開了,大喊了一聲師兄你簡直太好了,涕淚橫飛,他哭唧唧的想要往葉之離身上撲,卻被葉之離避開了。
糯糯蹦躂到了顧北的腳旁邊,顧北順手將它撈起來,放到了肩膀上麵坐著,糯糯便貼近了他的脖子旁邊,乖巧的依偎著他。
“我覺得吧……”顧北在一旁弱弱的提醒了一嘴,“你們先冷靜一下,你們要知道,藍小姐還在他手上,還有秦聲身上的印記……”
秦聲被他這麼一提醒,猛地想起來了自己上午在出租車裏疼得死去活來的那一幕。
然後......好像,在七鏡來了抱了他一下之後,他就渾身都不疼了。
他身上這隨意疼痛的按鈕不會是掌控在七鏡的手裏的吧?
還有被無辜抓走的藍盈,她本來就跟這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無端牽扯進其中,也不知道七鏡到底把她抓去幹嘛,秦聲如果是處在清醒的狀態下的話,肯定是會阻止他的,但是當時他是被活生生的操暈了,就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說到底,藍盈是他找來的,他再怎麼說也得對她負責才行。
思及此,他頓時像是整個人都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方才的鬥氣一消而散,他抬眼看了看葉之離,麵如死灰:“師兄,前世戀侶這種東西......有什麼辦法能夠解除關係嗎?”
他可不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付於一條凶殘無比動不動就用武力恐嚇暴力製服他的美人魚!
葉之離想了一下,遂很遺憾的搖了搖頭:“恐怕不行,但是就算是這樣,也可以對他小懲大誡一下。”
他伸手抓起床上還殘留著淡淡香味的風衣,向他確認:“這件衣服是他的嗎?”
秦聲很是蛋疼的看了風衣一眼,迅速地扭過頭去:“是的。”
那衣服上麵還留著一些痕跡......他本來想直接毀屍滅跡的,這種事情對於他而言簡直可以入圍史上最恥辱的瞬間。
不過還好葉之離並沒有翻來覆去的研究這件衣服,他隻簡單的拎著它,略微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他的名字和年齡嗎?”
秦聲也是行內人,懂規矩的,知道這時候必定要生辰八字效果是最好的,但是就這麼一天的功夫,他不可能神通廣大得對對方知根知底到這種地步。
秦聲深想了一會兒,有些模糊的片段從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說他自己叫七鏡,等了我一千多年。”秦聲伸手捂住了腦袋,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裏像是埋了一根針一般,稍微想從裏麵拎出點有用的東西的時候,便會被刺激得疼痛難忍。
葉之離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在你身上設個符咒保護你,隻要他一過來我就能知道,別怕,我一直都在你隔壁。”
葉之離從小到大都不苟言笑,待人處事也都一板一眼的,很難看到他如此和顏悅色的時候。
但也可能是因為這次來冬城的主要目的就是遊玩以及順便幫秦聲相個親,所以這幾天他的狀態也都一直很放鬆。
秦聲被葉之離這麼一安撫,眼淚差點又忍不住掉下,他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葉之離更好的師兄了。
顧北和葉之離回到了隔壁的房間裏。
糯糯好奇的看著黑色的風衣,它團坐在顧北的肩膀上,神態認真。
顧北有些擔憂:“阿離,你打算幹什麼?”
葉之離從床頭櫃裏拿出針線盒出來,又從隨身行李箱裏分別找出了朱砂,符紙。
將這些東西整齊的擺在桌子上之後,葉之離輕輕的一笑,抬眼看向顧北:“你覺得我想做什麼?秦聲人是傻了點,可也沒有讓人一而再再而三欺負的道理,不管他是魚還是人,隻要敢動我的人,我就決計不會放過。”
顧北走到桌邊,看著他擺出的陣仗,不禁咋舌:“可是你這……”
“放心。”葉之離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捋起袖子,慢條斯理的將衣袖挽過小臂,眉目已然冷了下來,“我有分寸。”
他從針線盒裏抽出針來,淬上了朱砂,又將風衣整整齊齊的捋清,擺放在了桌子上,他拿出五張符紙,分別貼在了衣物的領口上,兩條袖子口,以及衣擺下方。
從俯視的角度來看,他符紙擺放的位置儼然是個大字形。
最後,他將針插在了符紙上麵,固定住符紙。
整個符陣成形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裏的氣流霎時便有些不太一樣了。
顧北緊張的看著他的動作。
說起來,這還是葉之離第一次在他的麵前整蠱別人,先前正兒八經教他東西的時候都是以比較正能量的東西為主,先教理論知識,再手把手的教他實踐。
這次則是完全反過來了。
他感覺新鮮又刺激。
葉之離從魚缸裏舀了一勺水,他慢慢的走到了風衣旁邊,緩緩的將水對著符紙傾倒了上去,同一時刻,他閉上眼睛,聲音不疾不徐:“名七鏡,千歲有餘,惡行昭著,故懲之,天地浩渺,皆聽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