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鏡從秦聲身上翻身下來,懶洋洋的擁住他,隨意的躺在他的身邊:“好啊。”
秦聲猶疑不定:“?”
七鏡湊上前來,輕輕的蹭著他的額頭,語氣輕柔纏綿:“想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的。”
秦聲霎時臉色通紅。
相較於七鏡這條千年人魚來說,他在情場上生澀得簡直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奶娃娃,哪怕隻是像現在這般,兩人和衣並肩躺在床上,他都渾身緊繃,呼吸發顫,手不知道往哪兒擺。
再被七鏡輕輕一撩,他更是無所適從,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跟個小姑娘似的,眼底氤氳著濕氣,霧蒙蒙的,緊咬著嘴唇,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七鏡瞧著他這模樣覺得有趣,他的嘴唇緊貼著他柔軟的頸側皮膚,卻不挨實,若有似無的挨一下,一觸即分,秦聲想躲,偏開頭去,他便立即用手臂禁錮住了他的腰身,不讓他逃離半分,過了幾秒鍾,他的手不安分的從白色棉質t恤裏探了進去,略帶著薄繭的掌心拂過他的勁瘦的腰線。
他低低的問:“想對我做什麼,嗯?”
秦聲眼角發紅的看著他,嘴唇張了幾次都沒成功的發出聲音來,最終他忍耐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求饒道:“阿鏡......”
他不叫還好,這聲音怯怯的,尾音纏著一絲沙啞,像是一點零星的火,澆在了七鏡的心頭,霎時燒出一片火焰山出來。
盯著眼前的淺色唇瓣,七鏡正準備狠狠地吻上去的時候,忽然,隔壁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所有的旖旎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聲像是被驚醒了一般,伸手推開他,翻身坐起:“北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好事被中途打攪,七鏡的臉色難看的一僵,他慢慢的坐起來,皺著眉頭道:“睡個午覺能出什麼事?”
秦聲將t恤扯了兩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北的體質特殊,師兄對我們每個人都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能出任何差錯,現在師兄不在,我們更應該好好的照顧他才對。”
他說完了之後便徑直走了出去,七鏡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滿臉的不豫之色,但還是跟上去了。
秦聲在房間的走廊外麵不停的按著門鈴,一聲聲的喊著顧北的名字,酒店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這聲音大得連個死人都能聽見了,可房間內卻毫無動靜。
過了一會兒,秦聲終於放棄了顧北會出來給他開門這個可能性,越發肯定顧北在房裏是出了什麼意外,他轉頭對七鏡道:“你就在這裏守著,我去叫前台上來開門。”
七鏡古井無波的看著眼前的實木門,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你想打開它?”
“是啊。”秦聲不太理解他為什麼要拉著自己,“快點放開,我得下去拿房卡。”
七鏡忽的一揚手,門板在霎那間便布滿了寒冰,藍色的冰嚴絲合縫的將門板包裹著,連門縫都沒留下。
秦聲:“......你想幹什麼?”
下一秒,隻聽見轟然一響,門徑直四分五裂,幾塊冰掉落在了地上,連帶著門板一起。
秦聲:“……”
七鏡大步流星的踏過這些冰塊,麵色如常的道:“你可以進來了。”
秦聲隻覺得自己頭痛欲裂:“七鏡,現在不是在海底,你不可以……”
剩下的半截話還沒說完,便生生的消了音。
秦聲看著床旁邊的落地燈,以及半開的浴室門,空氣中隱隱約約浮動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下子就炸了。
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浴室,便看見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浴缸裏放滿了水,熱氣氤氳著,顧北就躺在裏麵,他緊閉著眼睛,呼吸微弱,頭無力的靠在浴缸邊緣,雙手垂在水裏,手腕處是一道刺目的鮮紅,浴缸的水已被染上淡淡的紅色。
“我操——”秦聲幾乎要原地跳起來了。
他趕緊跑出去,緊急情況下也顧不得什麼,一眼看見床單便紅著眼睛想要上手撕,七鏡在浴室門口看了一眼,亦十分詫異,見秦聲幾次都沒能成功的撕動床單,他舉步走過去,輕輕鬆鬆的便將床單一撕。
秦聲飛快的卷過床單跑回浴室,將顧北抱出來,放到床上,顫抖著手將床單綁到了他的手腕上,阻止出血。
七鏡彎腰檢查顧北的心跳和呼吸:“他為什麼要自殺?”
“他怎麼可能自殺!”秦聲想都不想便高聲喊了一句,此時此刻他的一顆心都還未回到胸膛裏,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栗,“北他這麼愛師兄,師兄都還沒回來,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去自殺呢!”
七鏡見他這麼激動,挑了一下眉:“你先冷靜一下。”
秦聲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拿過床頭桌上麵的座機電話打了120,但是電話剛通他就自己給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