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也許我們都錯了(1 / 3)

我和他是在遊戲裏認識的。

而我之所以會和他成為遊戲的好友,是因為他的遊戲宣言:我喜歡吃和睡。我喜歡你。

有強迫症的我糾結的跟他說可不可以刪掉後一句話。

他肯定的說不可以。

於是我覺得他有段不能說的愛情,經常煩他。

我是個很閑又無聊的人,成天頂著個‘聽故事’的ID在遊戲裏混的風生水起,用文字引誘坐在電腦那端的人說自己或悲或喜的故事,我在電腦這邊戴著耳機喝著奶茶,獨自嘿嘿直樂。

死黨都說我這是典型的中二病晚期。然後有鼻子有眼睛的舉例子打比方說你再這樣下去,又得為祖國的光棍事業添磚加瓦,不如別宅在家出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例如澆澆花骨朵什麼的。

我知道死黨們說的很對,這麼一直單身著不是辦法,但我更加堅信他跟我說的一句話:如果這群死黨當了你的紅娘就等於長期找個敲詐你的借口。

這讓我想起了大一的時候,我把操著一口鄉音的床下鋪推銷出去,接下來兩個學期的早餐,不是床下鋪給我買來就是床下鋪的那位買到寢室樓下由床下鋪給我帶上來。

我深有體會。

所以我理直氣壯的說我這是響徹祖國晚婚晚育的號召。

死黨們哀嚎遍野。

我和他在遊戲裏慶祝我的錢包依舊隻為我一個人服務。

慶祝之後,我又發病了,群發了個信息:我一天一句回憶。

他馬上接了句:才知道最是想你。

直覺這一次堅定的告訴我,他的愛情春暖花開又花謝了。

於是我從旁側敲,想要聽聽他雨中花落的愛情,他卻一直守口如瓶。

我怎會罷休?暗自下了決心,不開著藍翔的挖掘機挖開他固若金湯的心靈防禦,聽聽他深埋心底的故事,我就把ID改為不聽故事。

我本著狗仔的精神,對他窮追猛打。

有一天傍晚,我和一個遊戲裏的MM蹲在風景秀麗的場景裏聽她哭訴她男朋友甩了她傷心事情,才聽到高chao部分,我突然看到他的ID亮了,跟MM說了聲sorry,趕緊飛去騷擾他,但是那天他沒像往常那樣跟我嘻嘻哈哈,而是直接刪我好友後下遊戲了。

盯著屏幕半分鍾,剛吃完晚飯的我點了份肯德基全家桶,用來平複心情,邊吃邊去找那個被男朋友甩了的MM。

可是MM不理我了。

沉默很久,我再次拿起手機,叫了份麥當勞套餐。

吃飽喝足,我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淩晨了。

我打著哈欠上遊戲,他正好在線,氣憤的我質問他為何這麼無情無義?

他問我電話號碼。

我謊報了一串數字。

過了一分鍾,他發世界喇叭向我道歉,說有急事要問我。

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我把我電話號碼的十一位數字的第七位抽出去,並告訴他。

可是沒到30秒,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承認,電話那端的男聲很好聽,很有磁性,這樣的男人長得一般不會差。

他急切的跟我解釋傍晚那會兒不是他登的號,接著立刻問我傍晚登號的那人有沒有說些什麼?

我突然明白過來了,他遊戲的宣言是兩個人的,就像我見過的很多情侶,同時玩一個遊戲賬號。

他和她。

她離開他了。

所以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很抱歉的說沒有。

然後他好像瞬間抽幹了渾身的力氣。

你還好吧?

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我心裏做好了被反問的準備。

但他在那邊沒說話也沒掛電話。

我慶幸的跟著沉默。

電話那邊安靜的可以聽到他重重的心跳聲,咚,咚,仿佛是一把錘子不停的錘打他的胸口。

他這樣子,哪裏會好?

我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故作雲淡風輕的說,哥們,話費很貴誒。

他依舊沉默。

一會兒我收到一條話費充值信息,一千大洋。

我盯著我9%的剩餘電量,傻笑說充電器丟了。

他的聲音變的空洞,說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多少算多少。

我想,他和我說故事,隻是想念她的一種方式。

我把手機數據線連接到筆記本,開了外音,單曲循環一首歌,《ScarboroughFair》。

這個冬日,從淩晨一點,到天明。

在遙遠的地方,他用低沉的音調,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