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與隱瞞 第二十六章 揭發(1 / 2)

鄭浩天伸長胳膊一把拽住衣領讓傅傑無處可逃:“你他媽的,關機玩失蹤瀟灑得很,我手機被打爆了你知不知道!”

拉進一看又叫:“我去你是幾天沒睡覺了?”

傅傑下意識反駁:“也就五六天吧。這又不是頭一回了,那段時間之後我就換了所有聯係方式——你手機怎麼了?”

鄭浩天翻了個白眼,給傅傑看他被迫“轉交給傅老師”的采訪邀約。

傅傑邊翻邊嘀咕:“不可能啊,前段時間的業內獎我都沒出席,他們早就該死心了吧。”

邀約有許多網絡媒體,部分雜誌的書麵訪談,還有……八卦周刊?

半聞娛樂的名字赫然在列。

鄭浩天也湊上來看:“是不是你那新聞的關係?”

他說的是傅傑與葉待秋的親密照片。

傅傑幾天沒睡,本來就頭疼得很,又聽一次那個八卦,腦袋更痛了:“行了行了,這事兒回上海再說。你趕緊去那堆人裏混麵熟,再一會兒追悼會就要開了。”

“是嘿,手機還我。”鄭浩天搶過手機,往人最多的地方紮。

鄭浩天叩得師父論關係是周和光的師弟,鄭浩天還比傅傑矮半截。但是上海灘幾家相聲園子,鄭浩天輩分最大,所以在那群年齡相仿的徒子徒孫裏,他的話語權重幾分。

長袖善舞,八麵玲瓏,鄭浩天麵對外人,一改私下的傻氣。

周凱瑞也是,比傅傑小那麼兩歲,接受采訪也頭頭是道,頗有家主風範。

隻有傅傑,二十五歲的年紀,窩在角落,什麼都懶得幹,即使有了寫作上的成功,也懶得去抓住。

就連葉待秋,也快抓不住了。

抬頭,師父的遺像占了半麵牆,和藹的笑著俯視眾生。

周和光的一生已然蓋棺定論,德藝雙馨老藝術家,為相聲藝術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幾句,周凱瑞的悼詞上都有。

有些事,發生過,卻不存在於對他一生的追思。

周凱瑞問他,如果當年堅持一下,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會嗎?

傅傑以目光詢問他的恩師,他當親人,曾經無話不談的師父,七年前那場鬧劇之後,隻剩三節兩壽的問候與禮物,周和光回洛陽養老,地理距離陡然拉進,卻再未上門拜訪。一向親爺爺的周凱瑞,也在那天決定了留在北京,切斷了來往。

三人的秘密,再無人知曉。

眺望寬闊大廳那頭的周凱瑞,明明知道,回不去的。可是一絲希冀纏繞心頭解不開。

如果,如果堅持一下,現在會怎麼樣?

“嘿,傅作家您好。”

一聲招呼拉回傅傑的思緒,麵前的女孩留著清爽短發,歪帶著棒球帽,笑容燦爛,與整個大廳的悲傷氛圍格格不入。

她胸前掛著的大鏡頭相機說明了她的身份。

傅傑下意識想躲避。

女孩直接伸手做自我介紹:“我叫莫芸,半聞娛樂的記者。”

半聞?

就是發了傅傑和葉待秋照片的那家,傅傑查了一點資料,這家專門做公眾號和微博,胡亂造謠潑髒水蹭熱點,為業界不齒。

看眼前這位莫芸小姐卻十分坦然。

傅傑遲疑著。

莫芸看出了傅傑的顧慮:”放心吧,你那篇稿子不是我寫的。我今天來跟周老爺子的追悼會,我這組的組長是北京人,愛相聲,所以讓我來跟。我覺得無聊,順便來打個招呼。”

“嗯,那就不打擾了。”傅傑對公然把自己隱私放上網的媒體沒有半點好感,隻想退避三舍。

“誒!”莫芸還想問兩句別的,正好杜嶽峰在那邊宣布追悼會開始,作為關門弟子的傅傑要站家屬位置麵對賓客,於是招呼不打離開。

司儀說完開場,首先叫得是周和光所掛靠單位的領導,都是場麵話。然後叫了杜嶽峰。

傅傑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還是清晰地看見周凱瑞麵露不悅。

瞧,他還說傅傑沉不住氣,他不也一樣?

杜嶽峰作為大師哥,深情緬懷了周和光對他從小的照顧,把他從邊防拉下來,一口一口喂他相聲,領他進入藝術的殿堂。

幾度哽咽,

數個杜嶽峰的徒弟紅了眼圈,感性的女眷也拿出手絹拭淚。

悲傷和快樂一樣會感染。

杜嶽峰聲情並茂念完之後,大廳哭泣聲連成一片,好幾家媒體的攝像大哥都哭了。

莫芸在角落百無聊賴玩她的相機。

周凱瑞的臉色越來越差。

傅傑隻有看好戲的心態:悼詞這個東西,能寫的就這麼多內容,杜嶽峰幾乎說完了,周凱瑞再說,陳詞濫調,不說又顯得他這個孫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