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葉待秋迫切回到工作崗位的心情,傅傑定了大早的鬧鍾,在喬清秀俏皮的《摔鏡架》裏連滾帶爬攀上動車。
葉待秋沒睡好,頂著倆黑眼圈上了動車,原本掙紮著想看兩頁文書,結果睡死在傅傑肩上。
傅傑沒有規律作息,醒了不睡睡了不醒,這會兒醒著看包,拿著手機看新聞逛論壇。
傅傑有心搜索一下昨天追悼會的信息,隻有幾家媒體的通稿出來,並沒有提到豆腐宴上的騷動。看來這兩人還是挑準了時間鬧的,聰明。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傅傑說不關心就不關心。可是看完了關上這個頁麵的時候,不小心點到手機網頁旁邊一個鏈接:
“廣告美女竟遭路人如此對待!”
什麼亂七八糟的。
傅傑被這類標題騙了幾次之後再不上當,反正標題和內容隻有幾個字相關。
鄭浩天這破手機好巧不巧卡了關不上,隻好看著進度條走完,刷出來一張……白色裙子的美女照片。
這角度、這取景、這人——賀詩?
這是傅傑看過最良心的娛樂新聞。
詳細說了賀詩為了炒作不惜花大價錢雇群演造勢,還挖出來她非常貧窮但是為了麵子養著上海灘最昂貴的律師。言辭極盡譏諷,全方位展現一個可笑的跳梁小醜。
這是什麼新潮的炒作手法?莫芸寫這個不就是為賀詩招黑麼?
又讀一遍覺得不對勁。
昨天莫芸特別敬業的趴地上取景,也有挑選照片的行為,可是放在新聞上的照片,全是拍糊和詭異角度,根本看不出賀詩多漂亮。
而且,傅傑也知道緋聞的套路,就跟他和葉待秋那樣的,群眾更關注名人的隱私,這買群演的事兒根本是為黑而黑,除了招人討厭沒半點影響。
她圖什麼許的?
末尾隻寫了“半聞娛樂供稿”,沒有記者署名。
他剛才看見了莫芸署名的追悼會通稿,兩篇的風格相差太大了,簡直精分。
寫了五六年網文的傅傑還沒擺脫固定風格,一個記者的用詞不可能差那麼多。
太可疑了。
他捏捏睡去不久的葉待秋的臉頰:“葉律師,問個事兒?”
葉待秋“唔”了一聲,伸出雙手把腦袋扶正,眼睛是怎麼都睜不開。
傅傑心疼葉待秋這困倦的模樣,趁著過道那邊兩個老人沒看見,飛快親了一下以示撫慰。葉待秋舔舔嘴唇,近乎呻吟地吐出一個字:“說。”
不,這不是調情,絕對不是。傅傑勸了自己好幾遍。再這麼忍下去,非得悟透凡塵不可。
“賀詩是你們所的客戶?”
“嗯……我說得太多了。”葉待秋撐不住腦袋了。
那就是默認。
“挪挪腦袋,我去打個電話。”傅傑起身往連接處走。
陳思醒真是個人物,自個兒當了愛人賀詩的專屬律師,寫這篇新聞的人都挖到律所名字了,還沒挖出兩人的戀愛關係,保密工作太好了。反觀傅傑這邊,第一次約會就被全程直播。
傅傑歎了口氣:這就是資曆的差別。
他撥通了電話,從那頭聽到永不疲倦的機械音:“喂傅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
“陳律師,你都不睡覺嗎?”
傅傑分一半心神看著車廂裏睡得昏天黑地的葉待秋。
還是得提防著葉待秋發現他打電話的對象。
“被一個非工作時間打來的電話吵醒而已。你說。”
“……我在qq上給你分享了一個新聞鏈接,你看一下。”
“好的請稍等。”
半分鍾不到,陳思醒就看完了新聞:“詩詩為什麼被拍的那麼醜?”
雖然陳思醒的語氣很平穩,但是,她應該在痛心,大概。
傅傑覺得自己特像打小報告的細作:“我昨天正好碰見了,那位記者女士看起來不像會發這種新聞的人,這篇新聞倒像是什麼仇家發的。”
“謝謝你告訴我,我去查查。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
太爽快了。傅傑把自己精妙的推理咽回去。
傅傑繼續翻看八卦論壇找找別的消息,走回座位時趕上報站,周圍細細索索驚動了葉待秋。
葉待秋揉揉眼睛打個嗬欠,強打精神讀膝蓋上的資料,讀沒兩句腦袋就小雞啄米。
“葉律師,”傅傑心有餘悸,怕這半聞娛樂也來踹一腳兩人脆弱的感情,“你看過我倆那個新聞沒?”
“哪個?”
“放了我倆好多偷拍照片,說你傍我的那個。”
“啊!”葉待秋一拍腦袋,徹底醒了,“我就說我忘了件事!我追你來的原因之一就是聯係不到你,但是想立刻和你商量這件事。”
“吱——”,列車製動,昏沉的旅客拖著大包小包喪屍一樣穿行過道。每回有人晃晃悠悠瞥傅傑一眼,麵對過道的葉待秋都想護住傅傑腦瓜別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