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開始追求你的是現在這個孫璟煥，你會答應嗎？”
兩個沒有代步工具的窮小子，手牽手經過大大小小的別墅，路遇了下午時分那位警衛青年，青年還認識他們，愉悅地打招呼：“二位先生晚上好。”
葉待秋下意識抽手，被傅傑緊緊攥住掙脫不得。
“很好，您工作辛苦。”傅傑如常地打招呼。
警衛離遠了，葉待秋還在思考傅傑拋出的問題：“傅作家，假設類的問題沒有正確答案，也沒有推導的邏輯，所以我得想一個你會開心的答案。”
“你這麼說就是在告訴我我的問題太傻了。”
“你竟然聽懂了，”葉待秋頓了頓，對著皎潔的月光歎息，“拒絕那麼優越的條件的肯定是傻子、呆子、蠢貨。”
孫璟煥就為了顧霽的一時興趣專門請來花匠種植玫瑰，花大價錢在後院安裝一套自動滴灌係統，窮到自行車買不起的葉待秋當然動心。
“……沒有但是可是然而及任何轉折？”傅傑頗為鬱悶。
“沒有啊，我說的是實話，反過來問你，和顧霽沒有任何道德負擔的一夜激情以及和葉待秋三天兩晚的洛陽行，發自內心的選，你選哪個？”
傅傑沉默了。
葉待秋笑了起來：“還是的，這種問題除了添堵影響心情還有什麼意義？”
兩人在寬闊的泊油路上走了好一段，別墅區擯棄了普通小區的嘈雜，安靜地仿佛無人區，那些黑漆漆的窗戶裏或者有人，或者從有主人開始就空著，沒有值得駐足傾聽的故事。
傅傑說：“我選葉待秋。”
“你該知道，我聽到這個不會開心——”
“——因為我是一個前途無量的青年作家，”傅傑固執地繼續說，“等我有了成就之後，熱情奔放身材完美的英俊少年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圓滾滾又死腦筋愛工作勝過男朋友的葉待秋隻有一個。畢竟，等我一百八十歲幹不動的時候，安安靜靜幫我拔呼吸管比嘰嘰喳喳講笑話好太多了。”
葉待秋聽到這個答案沒有表現出開心，但還是給了一個鼓勵的笑容：“很棒的情話，我很感動。”
隨後他一板一眼說：“不過等你到了一百八十歲，我不會拔掉呼吸管，而是打電話給中科院讓他們研究你的長壽奧秘。”
“不對。這個假設下，應該是一百七十八歲還有力氣幫我拔呼吸管的你更有研究價值吧？”
……
兩人不約而同的扯開話題聊別的，對現在物質不富裕的兩人來說，手裏牽著的人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都是這樣想的。
走到了地鐵站內，兩人要分開乘坐不同的線路，葉待秋說：“傅作家，我還是會選你。”
“作為我那個完美答案的回報？”
“作為你願意給我信任，為我改變脾氣的回報，對你做過的，我看見或沒看見的那些事情，我都很感謝也很開心。”
他說的是在洛陽的最後一晚，傅傑押了一次信任，目測押對了。
“那麼，晚安傅作家。”
“晚安……小秋。”
看著葉待秋不自在的表情，傅傑覺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會談戀愛的情聖。
他哪兒知道，願意被他撩騷的，就一個傻律師。
*
陳思醒現在非常不好。
賀詩跟她吵了一架之後徹底關機，給她的經紀人打電話隻知道賀小姐現在在忙。
忙什麼？
半聞娛樂那條花錢買臨演的新聞出來之後，所有的通告都臨時換了別人。
反正比賀詩年輕好看又有話題性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不是非她不可。
沒有工作的賀詩會去哪裏？
陳思醒讓羅梅推掉了需要會麵和出差的工作，開著車滿上海轉，去了幾乎每一個留下過回憶的地方，又不敢問找誰，隻是假裝客人進去看一圈，出來。
在如此焦急的情況下還要假裝悠閑的客人，若無其事隨口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很高很瘦上唇有一顆痣的女人來過。
她不敢對人說賀詩的名字，即使說了名字能增加她找到賀詩的概率。
她明確知道現在的尋找隻是徒勞，可是不做點什麼她會瘋掉。
賀詩打電話告誡她不要管那篇新聞，陳思醒某種意義上聽話了。下午的時候，賀詩再打電話來通知陳思醒，她的經紀人決定讓她和一個男星炒作壓掉這個緋聞。
沒錯，隻是通知，賀詩根本沒考慮賦予陳思醒提出異議的權利。
這不公平，於是陳思醒生氣了，她質問賀詩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賀詩冷冷地說是。
這個自私的女人，甚至沒有賦予陳思醒道歉的權利。
如履薄冰藏了六年，看著賀詩從上戲畢業的青澀小孩長到現在成熟優雅的資深模特，別人為她大肆慶賀的每一個現場，陳思醒都不敢出現，怕人發現哪怕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