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傅傑大氣不敢出。
下樓的過程安靜的詭異,全程隻有陳思醒一人在打電話:“發所內公告,現在成立針對半聞娛樂的小組,抽調二十個律師,商業競爭、人格侵權和稅務財賬,在國外的讓他們立刻飛回來,路程費損失費,合理範圍之外的,我個人全力報銷。這個項目做完,律所業務就能拓展到娛樂圈,讓宣傳科全麵跟進,大幅報道。”
“……不,項目策劃半年前就有,你翻錢律師的過往文件——不要告訴我你翻不到。他收了保元金融的錢所以壓下來做私下調解,順便,能保留錢律師受賄的證據最好。”
“我知道,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更會玩法律?就這樣,想吃糖的話,我抽屜裏還有一盒生巧。”
陳思醒幾分鍾前剛結束一次酣暢淋漓的個人表演,效果出奇的好,她一貫沉著的臉上泛起隱隱的笑容:“傅先生,我帶你來不是看熱鬧,是讓你給你朋友宣傳辰欣的。”
明知是個陳思醒式的玩笑,傅傑氣壓低沉:“我會警告所有認識的人遠離辰欣,尤其不要惹到陳思醒律師,她就是個專政的暴君。”
“不啊,作為生死與共的合夥人,這個舉動絕對是為了律所的未來,不是個人恩怨。為了表示友好,友情劇透,你的小男朋友葉待秋在今年的轉正名單上,三個月後考核,通知單明天發放,你們今晚有個好借口慶祝一番,祝身體健康。”
傅傑這才勉勉強強扯了下嘴角:“實際上,小秋他還不知道——”
生生吞下半句,不是話本身的問題,而是麵前發生的事太過震撼,傅傑忘記了。
陳思醒開來的一輛深灰色商務轎車,現在被刺目的鮮紅色油漆覆蓋,暴曬後散發著刺鼻氣味,玻璃盡碎,車身大大小小的凹陷不計其數,兩個空油漆桶。
“誰——”
車後,熟悉的短發身影繞到前方,嬌小的莫芸雙手拎著同樣鮮紅的滅火器,臉上身上斑斑點點的紅色,讓她燦爛的笑容扭曲而殘酷。
傅傑雖然不理解莫芸的舉止,但是陳思醒的法律顯然不能讓已經失去理智的莫芸繳械,所以他擋在了陳思醒麵前提防著莫芸突然失控:“莫芸,你想幹什麼?”
到底要多深重的惡意,才能促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你問問你背後這個幹了什麼?”莫芸臉上的紅油漆如同顏料,讓她看上去更瘋狂。
受害人還沒發話,她倒打一耙。
“是你莫芸先潑人髒水,”傅傑自己的賬還沒找他算,“你騙我不發表新聞,結果你做了什麼?賀詩的新聞也是你發的!你這個卑鄙的騙子!為了那麼點人氣,毀了多少人?”
“是你們蠢!敢做憑什麼不敢說?啊!偷情嫖娼吸毒!是不是特別光榮?娛樂圈摸爬滾打那麼久,終於有人看見你們了!高興!趕緊反咬老婆出軌!趕緊跪下吹逼!反正他們就想看外表光鮮的人打架!打的越低俗越興奮!狗屁!去他娘的私生子!”
越說越激動,滅火器脫手,直直向傅傑飛來!
“小心!”
傅傑還好留著點年輕時候打架的經驗,一手護住陳思醒的頭,一手摟著陳思醒的頭往反方向滾了幾圈,蹭破點皮不要緊,被滅火器砸到直接開瓢骨折一命嗚呼,比坐著陳思醒的車還快。
陳思醒趴在傅傑身上,整張臉埋在傅傑依然油乎乎的胸口,這時候慢悠悠地開口:“對不起,外賣我應該叫揚州炒飯的。”
“是在乎外賣的時候嗎?”傅傑忍不住反駁一句。
說話間,莫芸趁兩人分神,迅速接近,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扳著陳思醒肩頭,生生仰麵按倒,跨坐在她身上,揪著領口,咬牙切齒地低吼:“陳思醒,操女人是不是特別爽?”
這兩位黏得太緊,傅傑不能碰不禮貌的地方,也就無從下手把兩人分開,隻能幹著急:“莫芸!你再不鬆開我就報警了!”
陳思醒的聲音依然冷靜,隻是劇烈活動後有輕微氣息不穩:“傅先生,請走開,我自願放棄救助權,你沒有任何責任,走開。”
要是按著陳思醒的是個雄的,傅傑鐵定衝上去幹仗,可是莫芸不僅是個姑娘,還比陳思醒身形小太多。
他除了幹看著,警惕莫芸使出太過分的招,手足無措。
“陳思醒,告訴我,操了賀詩六年,爽不爽,啊!”莫芸吼出聲,一大滴口水滴落在陳思醒臉上。
賀詩的名字一出來,陳思醒臉色馬上改變,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蜷縮,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