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歸吹牛,葉待秋打來電話還是沒出息的接起來:“葉律師,聽說我的事跡了?”
葉待秋一如既往的無奈說道:“傻瓜,這下全上海都知道你是傻瓜了。”
“……巴巴跑來這種地方的才是傻子。”
傅傑因著敏銳的直覺轉身,就在門口看見了白色襯衫的葉待秋。
相隔不過十米還要打電話,真是嫌話費太多了。
即使如此,傅傑遠遠望著,就是不肯走近。
“你對蘇仙說,連穿裙子都被人管教,他的人生很可悲。我理解你隨心所欲的性格,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是蘇仙不是你。你問過他,為什麼不能自由的穿裙子嗎?”
“……為什麼?”
“因為他的男的。”
“為什麼?男的怎麼了?”傅傑真的好奇了。
葉待秋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你和他的理解背道而馳了。他以為你漠視他看中的權利,但是你把這種權利當成天然的義務了。”
傅傑移開話筒問身邊的鄒盼兒:“你覺得男的不能穿裙子?”
這件事太過正常,鄒盼兒覺得點頭都是誇張了:隻有搞笑電影裏故意扮醜的男人才會老大不情願穿著裙子。
傅傑從她臉上看出了答案,對著葉待秋說道:“無所謂他誤不誤會的,不感興趣,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別找我。再見。”
遙遙相望,偏從話筒裏說再見,感覺有夠怪的。
“傻瓜,往蔭涼裏站點,人姑娘曬著呢。霍曼斯要是知道這世上有你,高興地能從墳墓裏跳出來。”
“弗洛伊德碰見你第一句話就該是滾開你礙著我研究了。”
葉待秋忍俊不禁:“行了,鬥嘴有什麼意思?實際問題還沒解決。本來孫律師聽說了你小說的事兒,準備給你打個廣告宣傳宣傳,你這麼一來丟了多大一塊蛋糕?想不想換車了?”
聽他的語氣,並沒有多在意這件事。這倒出乎傅傑的意料:“我這兒不差這點宣傳。倒是你竟然看開了?不是哭著喊著追隨孫律師奉為人生偶像嘛?”
葉待秋被他誇張的說法逗笑了:“哪兒有。除了全上海都知道我男朋友是個傻子,沒什麼損失。”
這很不葉待秋。
“你查到自己得癌症了?昨天才吵著搬回去住,今天這麼好脾氣?”
葉待秋身形明顯晃了一下。傅傑跟一句:“真要死了?”
葉待秋無奈地搖頭:“那也得等我做了財產清算之後再交代後事。”
明顯避重就輕。
鄒盼兒身體弱,自行躲在一旁的樹蔭裏看兩個站大太陽裏的傻子麵對麵打電話。
“反正沒我事兒了。鄭浩天那邊還有相聲劇的事兒,您請好吧。”
說著轉身掛斷了電話。
葉待秋遠遠擺擺手,算是告別。沒等傅傑高傲的接受,轉身又去打永遠打不完的電話。
“德行。”傅傑抱怨一句,點煙。葉待秋真是太異常了,傅傑總覺得很不對勁,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反正,是個正常人,吵過架之後都不該是這失憶樣式兒的反應,除非是拿到了病危通知單。
鄒盼兒走過來給他看手機屏幕:“就在剛才,有個公司找我,問我有沒有空去麵試宣發職位。我答應了。”
“嗯,挺好的,那兩清了。”傅傑琢磨著葉待秋的事,隨口應付。
鄒盼兒哭笑不得:“什麼呀,這不是越欠越多麼?等小芸出來,請你們兩個吃一頓好的吧。和她的洗塵宴一塊兒辦了,省錢。”
“嗯,好打算。”傅傑還是沒把鄒盼兒的話放在心上。
帶著疑惑與鄒盼兒告別,卻在八福社門口就聽說了噩耗:周凱瑞撤資走人了。
鄭浩天哭喪著臉抱怨:“跟劇場的租約都簽了,道具也去訂了,我這兒還欠了一屁股債呢。你問問他怎麼回事,簽的彙票兌不了說掛失了。”
“你沒問?”傅傑不想給周凱瑞說話,昨天莫名其妙打了他一拳,這賬還沒算呢。
鄭浩天在後台踱來踱去,長籲短歎:“把我聯係方式都拉黑了啊。你說……他是不是金融詐騙的?我聽朋友說,有這種,拿著項目書到處融資,然後卷了錢逃跑的。哎,我在河南的時候看他就不對勁。”
“胡說,”傅傑向他扔了個煙灰缸,“誰樂意給搞相聲的砸錢?可別往臉上貼金了。”
鄭浩天輕鬆接住,順手撣煙灰:“也沒別的意思。你和他從小一場買賣,你替我問問唄,不少你幾塊肉。”
不得已,傅傑才鬱悶地說:“昨晚上,他跑過來,莫名其妙打了我一拳,鬧掰了。”
“我去!”鄭浩天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傅傑鼻子說,“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