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篇 chapter.4 誰來拯救我的腦細胞(1 / 1)

我不記得從哪聽來一條真理,長期睡眠不足會造成腦細胞大範圍內死亡,雖然沒有出處,但我堅信這是真的。

四點半的北方清晨,把天色稱為夜色絕對不為過。直到老媽把我拖進洗手間,我都覺得大腦是混沌的,冷水撲在臉上,我不由得一哆嗦,這才算徹底蘇醒。

“要死呀?你不怕感冒?熱水器早幫你插好了,不要用冷水!”

嗬嗬,感冒才好呢,我多希望身體能夠對老媽的早讀政策做出實質抗爭。隻可惜,我完全沒有要生病的跡象,完全沒有!我覺得這全仰仗於老媽每天早晨遞給我的那杯牛奶,牛奶提高免疫力,這完全是陰謀。就如同殘忍的黑熊飼養者,給它殘存的生命,完全是為了榨取源源不斷的黑寶熊膽。

於是,第三天開始,我會背著老媽把牛奶潑到樓下,我甚至開始不吃午飯。每天都期盼著可以暈倒在那本厚重的牛津詞典前,但事實證明,我的身體還想苟活。

整整一個小時,我都對著詞典心煩意亂,注意力越來越難集中。我甚至看見那些單詞像火柴小人似的在我眼前跳舞,最後變大變大再變大,向我張開血盆大口……

“啊!”我撫摸著砰砰直跳的小心髒,卻發現周圍的同學都用詫異的目光盯著我,而正前方,張著血盆大口的並不是什麼火柴小人,而是我最討厭的生物老師吳卓娜。

“是我不小心踩到她的腳了。”吳歌然微笑著解釋說。

吳卓娜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又複雜地看了看吳歌然,最後什麼也沒說,轉過身繼續算她的隱性遺傳。

“不用感謝我!”吳歌然一臉的小人得誌徹底將我剛想脫口而出的感謝噎了回去。

“怎麼困成這樣,是不是昨晚又偷偷看小說了?”說著,他從書桌裏抽出一本《天才在左,瘋子往右》朝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我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似的,有空看閑書啊?”

“那你說你書桌裏,為什麼有這麼多閑書呢?”

我懶得再理他。

高三,注定與我的寶貝書們無緣了。

我突然想起開學前一天老爸送我的圖書卡,伸手一摸還在書包口袋裏,安心地出了一口氣。

那節課,我無心聽下去,腦袋昏昏沉沉的。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父母寧可相信孩子不夠努力,也不願意相信每個孩子智商與天資的差距。

並不是所有事通過努力都能夠彌補的,比如說我可悲的記憶力。

我從高一開始,就時常被語文周老師拖去辦公室背文言文,別人輕而易舉在課堂上就能完成的任務,我時常要花費比他們多三到五倍的時間。

我所感激的是,一次次嚐試默背失敗後周老師同情而又的眼神,她或許是懂我的。

所有科目的老師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周玲。她與吳秀麗同年,據說還是同一批來到鬆仁的,那個時候鬆仁還算不上重點高中。

都說相由心生,這話一點不假,周老師有位寵妻狂魔老公,每天中午都會給她送飯。所以,無論什麼時候看見她,永遠都是笑眯眯的,不像吳秀麗,日常頂著一副僵屍臉。

盡管我背誦能力出奇的差,但作文卻是出了名的好。周老師時常拿著我寫的範文去她負責的其他班級朗讀,據說還當眾宣揚我是她這幾屆以來最得意的門生。

我也把這件事相當自豪的告訴過老媽,不過她的反應是:理科班裏作文寫的最好的學生,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我的老媽總是這麼有本事,無論何時都能令我百分百的氣餒。要不是記憶力太差,你以為我會選擇學理呀?

本以為老媽就是幾天新鮮,但事情遠沒有我想象的簡單,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是被她從睡夢中拖起來的。

看著滿天的繁星我時常想,披星戴月估計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在我最困乏,而且生物鍾還沒有調整到跟老媽的早讀計劃契合的一周裏,所有筆記都是吳歌然幫我記的。他的字可真好看,讓我這個少女都自愧不如。

“明天中午有空嗎,一起去波賽冬?”周五晚自習上課前,陳凱走過來問我。

這麼直白的約我,我的小心髒一時還真招架不住!我是不是應該矜持點,不過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身體已經很誠實地和他點頭了,沒辦法,暗戀對象麵前還矜持個屁呀,我都快憋不住笑了!

於是,整個晚自習,我都在這種傻笑中度過,吳歌然熟視無睹地幫我用紅筆改著卷子上的錯誤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