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月心中苦惱,臉上全是糾結的神色,不過他沒有發現,一直被他視作照明燈光的大妖金丹不知何時已經漂浮到了沈天玄那顆破損的丹田之上,正分出一道溫潤的光芒照射在丹田之中。
那些可怖的裂紋已經全部合攏,原本如同拚湊起來的丹田亦在不知不覺間變的完好起來,而唯一不同的是,本該潔白如玉的丹田如今有一半都變得一片漆黑,並且著漆黑之色就像一滴墨汁滴入清水,不停的向外擴散,很快就遍布全體了。
與之相對應的,放在禹月桌子上的那枚漆黑玉簡啪的裂開一道道縫隙,片刻便碎成了一灘粉末。
思索良久的禹月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她索性歎道:緣起緣滅,一切隨緣好了。之後再次回到桌子上,拿起毛筆,準備再次書寫著。
這時她看到桌角上的一攤粉屑,身子一頓,隨後竟如同木偶一般,抬手將粉屑全部揮如到丹田池之中,再次埋頭苦幹起來。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做過一般。
而隨著粉末撒入,丹田表麵上那些還殘留的些許裂紋,一點點的全部修複如初,隻是那濃厚的黑不知不覺間混入了幾縷紫。
沈天玄身上的詭異變化,頓時讓眾人為之一驚,甚至還有幾人被那溢出來的戾氣所懾,當場兩腿發軟,直接癱軟在地,戰戰兢兢,仿佛大半夜見到了鬼一般。
不過此刻沒有一人敢恥笑他,因為他們也是心中膽寒,依稀之間好似看到一個個人形黑影被一劍刺穿,生生化為幹屍,周圍到處都是哀嚎飄飛的鬼影,淒慘異常,攝人心魄。
而最先從這種狀態中恢複過來的自然是氣血濃厚的龍茂才,他神色駭然的看到雙目赤紅,麵色猙獰的沈天玄正獰笑著望著自己,同時他還看到不遠處的那張黑色遮麵布,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毫不猶豫的反手揮出一巴掌,一個距離他最近的青年沒有絲毫躲避,被他當場抽中臉麵,吐著血,倒飛出牢門。
狹窄的空間裏頓時發出一聲清脆至極的巴掌聲。
“你們好大的膽子,幾天不教訓你們,竟然連樓主邀請的仙師大人都敢議論,你們是不想活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你們一番,讓仙師解氣。”
甩出一把掌之後,他的手依舊沒有停下,還在不停的抽打,同時口中還念念有詞,發出如雷霆炸裂一般的震耳嗬斥,頓時一片慘嚎。
其實在他打出第一個巴掌之後,在場被戾氣所懾的人們已經一個個蘇醒了過來。
這些巴掌驚醒的不止是他們,陷入瘋狂之境的沈天玄亦是被清醒了過來,一道道血絲從眼中淡去,變的一片清明。
沈天玄複雜的看了一眼,還在不停扇巴掌的龍茂才,而後抬起手,帶著絲絲氤氳霧氣,輕輕的朝地麵按下。
很快一陣極寒的風從牢房中吹過,發出聲聲嗚咽,地麵上開始一寸寸變的光潔透明,精美的冰花如同盤岩的爬山虎一般,從地麵蔓延而上,鋪滿了全部的牢房牆壁。
那些壓住沈天玄的人們齊齊打了個冷戰,還沒有弄清楚什麼事情,便感覺道刺骨的寒意,彈指間整個身體都被凍結,沒有了絲毫生機。
將身後的人全部扇出門外,略顯疲勞的龍茂才這才回頭,而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一排排冰棱倒掛在房梁上,整個牢房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堅冰,晶瑩剔透。
最讓他震驚的是,被冰塊覆蓋的地麵上突出一個個鼓包,那些鼓包內全是一塊塊斷裂的肢體,有胳膊、有大腿、有胸膛、有腹部、而最攝人的是一個個雙目緊閉的頭顱。
沈天玄掐著失魂落魄的韓虎,緩緩走到龍茂才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叫解老到我房裏來,並把他孫女帶上,這個徒弟我收了,不過我得好好談談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