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若是真的鬧大了,她家小姐最終隻能落得名節盡失,更不用說再有什麼好的歸宿了。又見劉芷惠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的,芸兒隻得一咬牙悶不吭聲的隨兩個婆子走了。
慕容沁雪看劉芷惠這般光景,也沒心思跟她多話,淡淡吩咐道:“劉小姐想必也累了,派人用本宮的軟轎送她回去早點歇著吧。”
蓮若明白慕容沁雪的意思,也不再多言,吩咐兩個小丫鬟把劉芷惠扶了出去,安排好軟轎便返回了屋內。
趙雨晴抱著一壇子牛肉匆匆告辭離去,屋內一時間隻剩下慕容沁雪和冷逸群,並著綠翹、蓮若二人。
冷逸群有心想要問問劉芷惠和冷亦君的事情,卻是不知從何說起,何況以他身為小叔子的立場,跟嫂嫂談論哥哥的風流韻事總是難免尷尬,又見慕容沁雪麵上一派疲累之色,便也起身告辭退了出去。
屋內沒了外人,蓮若上前兩步壓低聲音說道:“公主,那個劉芷惠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當初就該讓駙馬把她也送走才是。今兒晚上雖說把她擋了回去,但是就怕駙馬知道了,會……會影響你們夫妻的和氣。”
這話說得隱晦,慕容沁雪和綠翹卻都明白其中的含義,若真是冷亦君對劉芷惠有了心思,以他以往的性情,即便明裏不能納妾,暗裏收幾個人入房也是做得出的,況且就算是天家皇女,隻要沒有違反皇家律令,對於這樣的事情,也多是睜一眼閉一眼,難得糊塗的。
今晚劉芷惠並不知道在這裏的是冷逸群,這才被她主仆三人給打壓了回去,若是冷亦君知曉了今晚之事,又如蓮若所說真的對她有情,恐怕還真是會難以善了。隻是如今冷亦君皇命在身,且不知何時才能返家,即便是想要與他分辯,也無處入手。
本就已經疲累不堪的慕容沁雪揉了揉發澀的眼角,淡淡道:“駙馬如今身負重任,與六哥一同做的是為國為民的大事,哪裏顧得上這些家園瑣事?這些事休要再提,本宮也累了,都去歇了吧。”
蓮若還待再說,綠翹趕忙同她使了個眼色攔住了,二人伺候了慕容沁雪歇下,這才退了出去。
“綠翹,你剛才攔我做什麼?”剛出了外屋,蓮若就忍不住抱怨起綠翹來。
綠翹邊拉著她快步向前走,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也沒個眼色,沒看公主和駙馬都累了嗎?回宮探友的這點子小事,明兒個早起再說不也是一樣的嗎?”
蓮若聽得她這般說辭,也明白自己太過粗心大意了,如今事多,不知有多少耳目盯著這柳園,隔牆有耳這話可不是隻在宮裏才要提防的,不禁心下暗罵自己蠢笨,旋即加快了腳步,口中卻是連說“是我糊塗了”。
寅時剛過,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堪堪撕破天際,就聽得外麵一陣慌亂的腳步,蓮若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也顧不得請安,徑直來在剛被吵醒的慕容沁雪跟前壓低聲音說道:“公主,桃園走水了!”
“什麼?!”慕容沁雪頓時驚坐起來,急問:“劉小姐怎樣了?”
“現下還不知如何。綠翹與翠荷一道趕過去了,二少爺怕耽誤駙馬行程,一清早便趕回了商鋪,好在祥林尚在堡內,也跟著去桃園了。綠翹說,昨兒晚上劉小姐才來過柳園,今兒個桃園就走水,怕是衝著公主來的,還請公主早作打算。”
慕容沁雪聞言冷笑道:“哼!宮裏隨便一點手段都比這厲害,這麼點子伎倆還敢在本宮麵前賣弄?!也太小瞧本宮了!走,跟本宮一起去看看,這起子人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待到慕容沁雪趕到桃園之時,明火已然被撲滅,隻留幾處烏黑的斷壁殘垣仍在冒著煙,空氣中還彌漫著嗆人的煙氣。
祥林領著一眾家丁清理著瓦礫斷木,翠荷與幾個丫鬟正在安撫著被驚嚇到的仆婦,卻是不見綠翹。
翠荷、祥林二人看到慕容沁雪,忙上前請安。慕容沁雪揮揮手,“免了,什麼時候了,還這般客套。先說說劉小姐怎樣了?”
二人對視一眼,翠荷上前一步低聲回道:“婢子們來的時候,火已經燒的大了,不過片刻屋子便塌了,並……並沒有能夠救出什麼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