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時間不多了(2 / 2)

“辛叔叔,你別這麼說。你肯定能康複的,明天還等著你給她慶祝呢。”昕薇把頭扭到一邊,偷偷地手拂去眼角的淚花,她不願辛爸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孩子啊,我自己的病我知道,已經是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了,你就不要再騙我了。”辛爸搖搖頭,“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太擔心,其實現在我已經無所謂了,隻是我們都不能讓明天知道,這些天她的精神壓力太大,我怕她吃不消。我們來做個約定吧,誰也不許在明天麵前提我的病情,我們都要高高興興的,幫明天渡過這個難關,說好了啊!”辛爸爸像個孩子一樣調皮地眨著眼睛吐了吐舌頭,昕薇會意地點點頭,兩人對此都心照不宣。

一下課,辛明天就風風火火地趕去醫院,班裏剛剛進行完一個測驗,辛明天第一個交卷衝出教室。

她來到病房,看到爸爸和昕薇都在,兩個人正在有說有笑地聊著什麼,煩躁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爸,昕薇。”辛明天輕聲喊道。

“誰是病人家屬,來一下。”一個醫生推門進來問。

“我是。”辛明天回答。

“估計是醫療費的事,我去吧,你剛回來快陪陪你爸爸吧。”昕薇說著,搶在辛明天之前跟醫生走了。

辛明天在病床旁坐下,她仔細地端詳著爸爸,發現他的頭發比以前更花白了,他的臉色很憔悴,整個人比之前又瘦了很多,寬大的病服套在身上顯得非常不合身。她心疼的抓起父親皮膚幹癟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臉上感受它的溫度。記憶以來,她幾乎很少和父親之間有什麼親密的動作,父女之間應有的溫存她幾乎沒有體會過。現在她看著躺在病床上日益虛弱的父親,心中的慚愧感不斷湧來,衝擊著她的淚腺和神經。辛爸看著女兒如此擔心自己,心裏也很是欣慰,現在他真的別無所求了,隻希望女兒一切安好,他摸摸女兒的頭,衝她微微笑著。兩人都沒有太多的話說,隻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傳遞在兩人的心間。

“病人家屬,現在我們要通知您一個消息。鑒於病人的情況非常不穩定,我們建議您選擇化療。”

“化療?醫生,必須要化療嗎?化療的意思是不是就意味著沒有治愈的希望了...”昕薇的神情黯淡下來,眼神裏充滿了不甘和懷疑。

“也不是沒有治愈的希望,隻是...化療是目前能延續病人生命唯一有效地方法。病人已經是胃癌晚期,說是完全治愈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不過接受化療還有可能延續幾個月的生命。我們也很遺憾,請病人家屬做好思想準備。”醫生無奈地擺擺手,冷靜的說道。

“嗯,明白了...”

“那麼,關於治療費的事...”

“放心吧,醫生,我一定會交全,隻是希望醫院能寬限一點時間。不管怎麼樣,請一定要盡力治療,哪怕辛叔叔隻剩下幾個月的生活,也一定要好好活著。”昕薇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她決定要負責到底。

回到病房,推開門之前,昕薇用手打理了一下妝容,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失落的臉上下一秒就呈現出一個明朗的笑容。明天,我從小無父無母,不知道被親人深愛著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看到你,看到你和相依為命的辛叔叔在一起,你們之間雖有隔閡,卻畢竟是血緣親情,你們是從根本上相親相愛的,在這這僅限的時間裏,一定要好好珍惜啊,昕薇想。

昕薇決定放棄打零工,找一個工資更高的工作,但是她沒有一點工作經驗,學曆也不高,屢次麵試屢次碰壁,但她從沒有想要放棄過。後來聽一起工作的小姐妹說在酒吧夜店的工作沒那麼累,工資也不低,可以嚐試一下。昕薇起先一聽皺皺眉頭,但她仔細想一想覺得目前錢才是最重要的,何況在酒吧工作也不等於賣身,試一試也無妨。

她找人介紹來到一間規模並不大的酒吧,老板是個被稱為張總的中年男人。

“小姑娘,今年幾歲啊,成年了嗎?”那個被稱為張總的人看著坐在前麵的昕薇,吐了一口煙問道。

“成年了。”昕薇低著頭,輕聲回答。

“看起來挺靦腆的嘛,會唱歌嗎?不會唱沒關係,關鍵是你的態度要好,對客人一定要和善謙讓,讓客人們付了錢就要滿意,你明白了嗎?”

“嗯...”

“好好幹,做的好了有獎金,放心待遇方麵不會虧待你的,我很看好你啊。”男人笑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欣慰的肩膀,“別害怕啊,又不會吃了你,去跟你的工作夥伴們認識認識去吧。”

“嗯。”昕薇回答,迅速離開了老板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