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太吉此刻麵色蒼白,一雙手緊緊地握著,骨頭咯咯作響。誰也體會不了他此刻內心的痛苦,他有沒有殺身成仁的勇氣,一個千古的罪名從此便烙印在身上,他走到哪裏都會被看成是高麗國的恥辱。
他像一隻老鼠,躲過了眾人目光朝著一條小巷子拐進去,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他應該拚命了的,他拚命一死世人就會記住他了,可是,還有機會麼?
一雙華美的靴子出現在前麵,擋住了去路。樸太吉抬起頭,看到了一行人,一行在這裏等候了他很久的人。樸太吉呆呆的看著這行人抖了抖嘴唇。
“你們是……”
那道光隻在人前閃了一下,等所有人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到了殘損不堪的擂台上了。一襲烏黑的道袍,頭上的發髻梳理的一絲不苟,他麵容消瘦,一雙眼睛卻閃著靈光,背後的一把寶劍更是殺氣外漏。他兩隻腳輕輕地踩在一根木頭上,穩如泰山。
無敵神侯看了一會兒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道士,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扯著嗓子“嘿嘿”笑了幾聲,“你是眾閣教(一百多年前道家的領軍教派)的?還是天雲門的?這年頭連道士都來搶親,世道看來真是亂了。”
那個道士倒是不以為然,他輕輕地撫了撫胡子,“在下老尊山天雲門下承座大弟子任天行。”台下立刻傳來了一陣驚呼聲。任天行頓了頓,“我可沒說我要搶親,我隻是想要你鬼無敵看中的那樣東西。”
無敵神侯突然臉色一變,柔和起來,“小娃娃,我成名於世那會,想必你還沒有出生,現在對我講話口氣就這麼蠻橫,好不懂禮。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任天行依舊高傲的語氣,“哦?我無禮?哈哈,你要我對一個鬼族的下三濫武士恭恭敬敬麼?假如孔雀膽落在你這種人手裏,天下恐怕真要生靈塗炭。家師派我前來,就是要取回孔雀膽維護世間和平。”
“哈哈哈……”無敵神侯突然狂笑起來,腰不自覺得彎了下去,台下的人都秉著呼吸,聽著這恐怖而又磅礴的笑聲。他笑夠了,直起身子,臉上突然露出無比的猙獰。他指著對麵的任天行惡狠狠的說:“我早就聽說,近百年來,你們天雲門無比輝煌,今天,讓我看看你這個承座弟子有什麼能耐跟我搶我看上的東西。”說完他手狠狠的一扇,一股巨大的氣浪已經朝著任天行橫衝直撞過去。
任天行什麼沒有彎曲雙腿就騰空躍起數百丈高,氣浪從他腳下呼嘯而過,他的速度完全掌握的恰到好處,而從無敵神侯出招到任天行騰空而起不過短短一秒鍾而已。人們眨眼的空擋裏,無敵神侯的扇出的氣浪已經重重的擊在了擂台後麵百十米遠的一間店鋪上。一瞬間店鋪轟然倒塌,瓦礫四橫。氣浪所經的地麵飛沙走石,已經硬是被深深地產出了一條溝壑。還有幾個來不及躲開的看客,及店鋪裏的夥計,已經灰飛煙滅,隻剩下幾縷黑色的糊糊勉強可以供人確認:這裏剛才有一個人。
任天行沒有出手,他緩緩的又降到又被犁了一遍的擂台上。背著手,和剛才的動作完全一樣。無敵神侯眼睛慢慢變紅,他這招的速度和力量已經用了近六成的功力,但是任天行卻輕鬆的躲過了,似乎他還沒有出手,任天行已經摸清了他的意圖。這天雲門果然不是蓋的,無敵神侯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慢慢把氣提起來。
“鬼無敵,你不要濫殺無辜。這麼重的氣,會讓這裏的人都死得。”任天行大聲說著,“要不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當著這麼多人敗在我手下,你的麵子也不是很好。”
無敵神侯眼睛已經血紅。他呲著冷氣,從牙縫間擠出一句。
“依你。”
春意樓天字號客房的兩位顯然沒有想到場麵竟然變成了這樣。龍飛原本以為會有無數的高手前來,可是現在這個無敵神侯一出現,場麵頓時失控。他一拍桌子,“哼,天雲門那幫子臭道士,一說征戎派出來的都是些酒囊飯袋,現在搶孔雀膽就把高手拿出來。他媽的,我一定要蕩平天雲峰和老尊山。讓這幫臭道士死無葬身之地。”一旁的哥舒夢沒有接龍飛的話,她整了整衣衫徑直站起走房間。
“你去哪裏?”龍飛受到了冷落,語氣甚是生硬。
“看比賽,可能那個道士會是我以後的夫君。”哥舒夢有點挑釁。
龍飛一把捏爛了一個茶碗,“就他?哼哼……”說著冷笑了幾聲,追著哥舒夢出了天字號房。
在包房門口龍飛把一個飛奔的女孩險些撞倒,他正想發作,低頭一看自己撞倒的正是剛才為他們上菜的小姑娘花想容。龍飛瞪了一眼花想容氣呼呼的追出去找哥舒夢了。
花想容的肺都快氣炸了,她狠狠的砸了一下地板,“哼,都來欺負我。”嘴已經高高的撅起。可是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事情樣地,飛快的從地板上爬起來,朝樓下奔去。在春意樓門口,一堆人已經把大門圍的水泄不通。她透過密密的人牆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騎在一匹快馬上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