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雲很累,這是一個冗長的夢魘,正雲跌落其中。夢中,那個滿臉猙獰的的‘血人’拚命追著他跑。他想掙紮可是身體似乎已經不是他的了。這個‘血人’一身嚴謹的道袍,正雲晃晃悠悠的想起這是天雲門的道袍。可是這個人……
他忽然記起,這張血糊糊的臉分明就是那個不應老尊年輕時的摸樣,可是很快這張臉就又變成了任天行的摸樣,正雲的血都沸騰了,心底的恨噴發的出來,像是火山一樣不可遏製。
那種感覺在心中氤氳著。交織著,經久不息。
正雲很快有感覺自己仿佛落入一個深深地坑中,那深坑深不可測,他呼叫著,抓撓著,可是無濟於事,他服從了屈服了,任憑著這個身子往這虛無中掉著,掉著。可是,總也沒有落地的那一刻,正雲的心開始狂躁,開始不耐煩。
他渴望那種分崩離析的感覺。然而這場夢中他竟然連死亡都成了奢求。
阿史那玉摁著掙紮著的正雲,他赤裸的身子已經裹上了衣服,阿史那土門可汗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正雲,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滿滿的期待與關愛。
直到正雲徹底寧靜下來。土門汗才走過來,輕輕地摸了摸正雲的額頭。
“雲兒,阿爸一定讓你回來。”
阿史那玉睜得大大的眼睛望著土門汗,他不知到土門汗的意思。他剛剛也經曆了一場靈魂出竅。他遊蕩的魂找不到方想,看不到世事。他飄飄忽忽的朝著有月光的地方而去,然而被一張網死死的網住。他不知道,那是土門汗盡力捂住的帳子。阿史那玉醒來的時候,正雲正在石床上掙紮,阿史那土門揮著汗死死地摁住他。阿史那玉掙紮著爬起來,身體仿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搏鬥,各個關節都遲鈍不已。
他幫著土門汗慢慢的使正雲平靜下來。身體像是散了架一般的頹坐在石床旁邊。他抬起眼睛望了眼滿眼深情望著正雲的土門汗,一時間不知道祖汗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態。他大口的喘了幾口氣後,小聲地問道:“祖汗,正雲身體裏麵的那個人是誰?”
土門汗從正雲臉上收回目光:“你小叔。”
阿史那玉像是被悶雷擊中一般。
“我,我小叔?祖汗,這……”阿史那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土門汗身邊:“祖汗,我小叔不是在一百年前就,這個……”說著他轉過身去又仔細地像是端詳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端詳起正雲來了。
“玉兒,我還發現這個孩子本身也是我們蒼狼族的。”
阿史那玉怔了好久,突然又笑了起來,“真的嗎?太好了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像我們蒼狼族武士。可是……祖汗,他屬於哪一支呢?”阿史那玉回過頭臉上的笑容還在蕩漾。
“哪一支?百年前咱們蒼狼族達到全盛,那時候草原上容不下那麼多頂尖武士。於是我就安排一些蒼狼武士去中原學習他們的修道之術。你小叔就是那時候走的。那次一共去了十六支脈四十多人,可是在中原存活下來的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土門汗的目光幽深的,望著帳頂。
阿史那玉意猶未盡他緊跟著問道:“祖汗,那,那一百年前的那場聖戰是怎麼回事?我們族,怎麼……”
土門汗打斷阿史那玉的問題,他揮了揮手,深深歎了口氣:“那場聖戰,我們打的也很奇怪,中原突起了一支神秘力量,他們把我們蒼狼族的勇士趕盡殺絕。”
阿史那玉眼睛裏突然閃出了一陣光芒:“我知道,是天雲門。”
土門汗撫了一把胡子:“不是天雲門,我總覺得,那是一隻更加神秘的力量,憑借凡人那點道行,無論如何也是戰不勝我們蒼狼戰鬥民族的。”
阿史那玉嘴唇哆嗦了一下:“難道是……”
土門汗點了點頭。“我也隻是猜測。因為,前些年我們一隻沒有與中原再起過衝突,且我蒼狼族元氣大傷,到今天隻剩的你一個血統純正的蒼狼武士。想不到我不去理他們,他們倒來殺回我突厥。”
土門汗的手因為氣憤而捏的咯咯有聲。
阿史那玉想起這幾年來的戰爭心裏也是一陣堵。突厥的修道士一批批的戰死,可是中原的高手依舊層出不窮。
土門汗幽幽的說:“我們現在得讓這個孩子加訓,盡快的達到一個合格蒼狼武士的層次,加快他與我兒正雲的合體,隻要他們真正的合了體,我們就多了一個優秀的武士。”
阿史那玉說道:“加訓,是用原本的方式麼?”
“不,我親自來訓練他。”土門汗背著手慢慢踱出了營帳。阿史那玉站在原地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祖汗親自加訓,多少年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