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雲走過那個池塘,一陣歡笑聲音傳過來,那種熟悉的音色,一下子勾起了正雲無限的回憶。正雲循著聲音望去,層層疊得的樹葉遮擋著他的視線。他快幾步走過那個小池塘,一眼便抓到了坐在湖中心的亭子上麵背對著他的花想容。那樣純純的笑聲,隻有花想容才會有。
正雲悄悄的一閃,躲在了一顆低矮的樹木後麵。他遠遠地望著湖心的亭子,花想容坐在那個亭子裏麵,一雙玉腿長長的伸進湖水裏,一邊是花萬春的背影。旁邊是一個身穿雍容華貴衣衫的男子,雖然正雲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他也猜到了,那個人就是任天行。
花想容的笑聲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正雲的心上麵。花想容現在也背對著正雲,她的長發,她的身段,她的玉腿,她的笑聲,這些東西無論如何正雲是不會忘記的,假如現在花想容在任天行麵前不是這樣的開心,正雲也許會沒命的衝過去,和任天行拚個魚死網破,也要救出花想容。
可是,現在花想容像個快樂的孩子一樣,在她至親的母親身邊,戲水。在任天行的保護下,玩樂。她那麼的開心,那麼的興奮,她應該不再需要正雲的保護了吧,他應該忘記正雲了吧。正雲的心突然擰出了水,擰出了血,擰出了一片片碎碎的渣子。他不願再看一眼,看一眼這一對母女,為什麼甘心在任天行的手下,被奴役,被玩弄。
可是正雲已經沒有辦法在思考了。他隻有一步步的頹喪得往回走,他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太可笑了,既然花想容這麼開心,那麼他還有什麼意義非要把這兩個女人救出去呢?正雲想著想著,可是心底裏的另一個聲音又出了來。
不對,他們一定是被任天行逼的,她們怎麼會甘心在這裏做一個不自由的玩偶呢?尤其是花想容,正雲一心認為花想容是喜歡自己的,她深深地把正雲種植在了心裏,一定是這樣,任天行故意搞出這一幕,來刺激正雲。想到這裏,正雲轉過身子又朝著那個湖邊走回去。
然而,正雲走了幾步又漠然的停下來。怎麼會是裝出來的呢,花想容沒有了正雲怎麼能那樣快樂的笑出來呢,那樣爽朗的笑容,甚至正雲自己都沒有見過幾次她笑過。不,一定是發自內心的,一定是任天行已經取代了正雲在她心裏的地位,一定是這樣。正雲這麼想著,腳步又停了下來。
來來回回的在湖邊轉了幾圈,黃昏的陽光已經剩下了紅,夜色在一點點的從地麵下邊蔓延過來,正雲沒有發覺,直到他們的說笑聲音傳到了耳邊,正雲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躲避一下了。正雲趕緊尋了一個大石頭,躲在了後麵。任天行牽著花想容的手,花想容另一隻手由花萬春領著,在二人的簇擁下,花枝招展的花想容淩波的走了過來。
“天哥,我們下次去哪裏玩?”花想容的聲音傳了過來,原本那樣親切的聲音,現在聽起來竟是那麼的讓正雲心痛。“聽你的,容兒,你想去哪啊?”任天行的聲音像是浸過了水,正雲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要不,要不咱們去城外麵的皇城廟吧,據說那裏很不錯的。”花想容嬌滴滴的說道。躲在大石頭後麵的正雲聽著,腦袋裏很快湧現出自己當年和花想容一起去皇城廟燒香的場景,花想容笑嘻嘻的敲他的頭,花想容依偎著他悄悄地告訴正雲,她喜歡正雲。這一切曆曆在目,可是現在,花想容卻要跟另外一個男人去那裏了。
在皇城廟,花想容會不會也像當年那樣嬌滴滴的對任天行說話?會不會也會鑽進她的懷抱?正雲的難過一瞬間淹沒了他,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心痛,他想離開,可是現在這樣出去該怎麼麵對花想容呢?他不敢,所以他隻有悄悄地躲在石頭後麵,悄悄的吞咽著自己的眼淚。
三個人的腳步聲音漸漸地遠去,正雲跌坐在地上,他被突然的打擊搞得找不到方向了,他的心裏一瞬間全部空了,黑夜慢慢的湧上來,慢慢的把他吞沒,慢慢的讓正雲那一雙碧綠的眼睛在黑夜裏發出幽光。
“你看到了?”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正雲忽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龍蕭蕭站在正雲的麵前,雖然昏暗,但是正雲還是看出了龍蕭蕭剛才哭過。“你看到了,你的花想容已經跟了別的男人,你還會為她守候麼?”正雲突然像是著了魔一樣,一把把龍蕭蕭推開“你胡說,胡說,容兒怎麼會喜歡那個混蛋,他一定在逢場作戲。”龍蕭蕭幾步走過來,揚起手,可是沒有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