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包“二奶”惹的禍《5》(1 / 1)

有時號裏的小年輕們有點吵嘴打架的事情,他也出來相勸相勸。隻要老李出頭了,大家也都很給麵子,問題總能平息下來。作為一個故意殺人犯,老李這個類型也是在號裏最有麵子,最令人欽佩的一種。

老李性格開朗愛開玩笑,插科打趣大腦反應極快,抓誰的話茬都能“沿著主題”巧妙地續上幾句,笑料迭出,話茬之間絕對都是無縫連接,不乏構思巧妙之作。比某些相聲裏的“包袱”有過之而無不及,每每讓大家忍俊不禁。有了老李我們號裏的氣氛活躍多了。不過那些玩笑話基本都和色情有關,全是葷段子,往往還是頂級的“大黃”。本來人家說得很正經很嚴“素”,結果經他畫龍點睛這一續,霎時就成了赤裸裸的色情男女之事了。本來他的話單聽起來也沒有什麼,並不帶髒字眼,關鍵就在於上下句之間的聯想,隻要一聯想那效果就特別滑稽。有個人在號裏的經濟狀況並不佳,勉勉強強夠得上“二夥”的水平,可能也是好麵子,某次不無吹噓地說,他的朋友要給他往號裏送多少多少東西,可就是送不進來。老李這時接上一句,幫他出“主意”慢悠悠地說:“那你不會劈大點試試。”開始有人還沒明白,少頃一聯想,全號不禁來了個哄“號”大笑。不僅語言,老李有時還有動作,最經典的是趁洗澡脫個精光時,就勢衝大家來幾個“模特”造型,一招一式還真惟妙惟肖。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也算給號裏人苦中作個樂。

死,按說是個避諱的字眼。社會上,到醫院去看望病人,即使他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人們也會告訴他,注意保養,很快就會好的。越是好不了的,越得這樣說。而在牢裏,根據傳統卻沒有這些避諱。就是快要執行的囚犯,有什麼盡管當麵直說,無妨。

老李有一手上等的理發技術,在號裏乃至全看守所公認都是一流的。號裏每星期六是搞公共衛生時間,上午號裏要大掃除,下午統一洗滌號服。星期日是搞個人衛生,那是老李最忙的時候,找他剃頭的人得排隊等候才行。老李拿著一把老掉牙的手動推子嘎吱嘎吱在人的腦袋上忙活著,但是在牢裏顯示老李高超技術的時候並不多。

初進號的人都要剃頭,按照解放以後的規則都是要剃成光頭。現在寬鬆了一點,可以理個低平頭之類,但也僅僅限於有“身份”的個別人。我進號後的第一個星期日,號裏就有人剃頭。號長的意思讓我一塊“辦理”了得了,我很不情願,就沒有剃。

老李經過法院提訊以後,一次正在給別人剃頭,號長對我說:“老李能剃平頭,乘老李還沒‘走’,你讓他給你剃了吧。等老李‘走’了,別人還剃不了。”

剃頭不隻是剃頭的問題,已成了我心裏的一個情結,所以我還是沒有剃。老李聽著一堆他要“走、走、走”的話,並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也問我剃不剃。自己還說,他臨“走”了,給我剃個頭,也算留個紀念。

按照號裏人的說法,老李在掛鏈的死囚中最夠“樣”。一審判處死刑後,法庭上,法官問他最後陳述。老李當時對自己的命沒有絲毫的顧惜,說:“我也不上訴了,死刑就死刑。最好快點,能不能別等湊一批了,麻煩幾位單獨給我自己走一趟都行。但我隻有一個請求:“到那天,絕不跟‘花案的’一起‘走’”。

所謂花案,涉及男女之事案件之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