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號之少年號《3》(1 / 1)

還有別的緣由可以少坐板,基本原則可以說是能不坐板就不坐板,逮著機會就不坐板。按照看守所裏的規定,每星期五的下午是搞衛生大掃除的時間,全所其它號都是下午才開始進行,上午還要照常坐板。如果是有勞動任務的監室,有時為了保證工作進度,甚至要放到休息日的星期六上午才能進行。而少年號這一天全天都不坐板了,上午就開始大掃除了。有的新來的管教不了解這條慣例,看到別的號還都在規規矩矩地坐板,這屋卻熱熱鬧鬧地幹開了,也曾質問過:“你們怎麼上午就幹上了?”這時不能回答,“我們號曆來就這規矩。”這也有頂撞管教的嫌疑。號長都是謙恭地答道:“我們號人少,一下午幹不過來。”後來管教知道了這是該號的慣例也就不再問了。其實那點活一上午足可以幹完了,下午號裏也就搞個人衛生洗衣服了。個人衛生本來在其它號都是星期六上午個人休息時間的“任務”,甲六就提前在這個時間了,等於比別的號又多休息了半天。實際對於號裏人休息不休息倒沒有關係,號裏人的基本狀態可以說都是在“休息”,關鍵是少坐那半天板。把別人坐板的時間用來掃除,把別人掃除的時間用來處理個人衛生,把別人處理個人衛生的時間也就用來打牌下棋娛樂了。

除了可以少坐板以外,坐板時的“姿態”也比其他號寬鬆、靈活得多。其他號裏坐板時都很嚴肅,不許說話,不許有其它的活動,連姿勢都是規定動作“三挺一瞪”,不可絲毫馬虎。達不到要求,號長是要給予申斥的,直至施以處罰。即使後排的“優待席”自由一些,可以看看書報之類,但也不能大聲喧嘩。互相之間要說上兩句,也要盡量壓低聲音,以不影響“環境”為限。而在少年號裏則別有洞天,這裏的坐板猶如“座談”,天南海北、海闊天空,從思辨的“形而上學”到通俗的市井百態,從裏根、愛因斯坦那樣等級的名人軼事到鄰裏百姓家的傻姑娘、半彪子的趣聞,張家長李家短,盡可以“海聊”個痛快。而且不僅是後排優待席的幾位能夠如此,即使是坐在前排的諸位,如果感興趣,有“真知灼見”也盡可以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