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勞動號後,對於自己的母號(不知曆史上是否有這樣的稱呼,這是筆者根據社會上“母校”的說法,自己生編硬造出來的)如同多年的母校一般還很留戀,利用自己勞動號的一點特權,可沒少給甲六謀福利。天天早晨的早點就是明證,原先號裏豆漿天天不夠喝的問題,立時迎刃而解了。有時還把勞動號人吃的“勞食”也給我們號裏打上一碗,號裏要辦點什麼事也顯得方便多了。由於這些原因,他調號後也常回到號裏來坐坐,沒拿自己當外人,一直對甲六懷著“母號”般的深情。
一個星期六下午,他找號裏要了幾個雞蛋。劉隊給了,同時也等著晚飯時吃炒雞蛋了。甲六裏有個習俗,每個周六的晚飯都好像是機關團體的周末會餐,晚餐比平日要豐盛一些,“一夥”裏除了盒飯以外,總要再搞點小花樣,起碼要加點臘腸火腿腸花生米等冷食,有幾位還要借此來點“稀的”助助興。就是“二夥”也得加餐點什麼。這一天,劉隊就把炒雞蛋算在了菜單裏麵。可吃下午飯的時間了,小羅的炒雞蛋並沒有打進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小羅的那炒雞蛋還是沒有打進來。直到等了一晚上,不光炒雞蛋,平時星期六晚上總要來“省親”,跟著打打牌,娛樂一番的小羅也一直沒見人影。劉隊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轉天早上小羅送飯,一見麵,劉隊劈頭就問他:“炒雞蛋呢?”
小羅解釋,本來是要給號裏拿回來些的。可是勞動號那幫人你搶我奪,都搶沒了。因為也拿過人家的“勞食”給號裏,所以他也不好說什麼。下次一定再給號裏炒。
沒吃上炒雞蛋就夠窩火的了,劉隊聽完這個解釋,覺得理由毫不充分,特別是根本就沒有把給劉隊吃放在首要位置,顯然屬於目無領導。當時就翻了臉,把小羅臭數落了一頓。
小羅悻悻而去。
惹得劉隊不高興還行,其後果比惹得天上的王母娘娘不高興還嚴重。小羅剛走,劉隊這邊就開罵了:“我以為給咱炒雞蛋了,敢情是找咱要雞蛋。……就他那德性,也敢找我要雞蛋,給我炒幾個雞蛋吃還差不多。……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是什麼鳥都不知道了。下回再來,我把他啐出去。……”凡此種種,一直喋喋不休。
全號的人見此都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出,唯恐哪點招惹了劉隊,當了小羅的替罪羊。今天號裏的空氣凝重,往常熱熱鬧鬧的星期日,歡快的氣氛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