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預想和“東北”的交往可能會不太容易深入,我們年齡差異有點大,所從事的“行當”也不同,話題就不好找。一般接近淺層次的聊天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可要說進一步深度“交流”有點為難了。凡屬交流,總是要雙方互通有無的。但現在我們倆的情況卻不是,從他的那一方說,有我“需要”,我想從他那方“流”過來。可我這方卻沒有他需要的,根本沒有東西可“交”過去。俗話說“四兩換半斤,白銀換真金”。本人缺乏這方麵的知識,更缺乏這方麵的技術。現在商品社會都講等價交換,如此同等價值的“手藝”我這一點都沒有,就想“套”出人家的絕活,“東北”能願意嗎?這個話題隻好慢慢來。
我們同在甲四沒時雖然沒什麼交往,但甲六重逢,也算是老同號了。在號裏難得碰到一個熟人,而且在那種壞人集中的地方,不論是想消極地保護自己,還是積極地進一步想在裏麵有一番“作為”,有幾個朋友絕對是不可或缺的條件。俗話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越在惡劣的環境下,越要多交幾個朋友絕對是一條自保之道。不到朋友的程度,有個熟人,也比兩眼一抹黑強。他新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與他從甲四一起調到甲六的四個人中,隻有他一個人被吸收進了“一夥”,等於我們同在一個鍋裏掄馬勺了。感情上自然產生了一點親近感,我們這算有了一點機緣。
他三十歲不到,還是比較年輕,東北人說話口氣本來就衝,他還總愛抬杠,隻要抬上杠,還堅決一抬到底。剛進號,老舅就說過他“擰死他爹,不戴孝帽子。”在號裏不說話不得罪人,隻要一說話準得罪人。劉隊拿他當“菜”,號裏的大辛“二小”總盯著他,老舅老信這兩位武林中人,看他說話的架勢也感覺很不順眼。我就常要給他起點緩衝作用,幫他圓圓事,就像“菊花青騾子掉茶碗裏淹死了”一樣。有時他衝了誰了,他自己不覺知,我就來一句“也別這麼說”,讓對方下台。有時是故意岔開話題,別讓他再說下去。我知道再要說下去,不知他又冒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本人又有好為人師的毛病,常把他那些“把嫌”的毛病給他“點撥點撥”,使他少受點那些人的白眼和“號領導”的“狗屁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