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城裏的人依舊安詳地過著自己的生活,而城外的世界早已混亂不堪,妖獸嘶吼,野獸狂奔,方圓百裏的動物全都暴動了起來,沒命的四處亂竄著!
這樣的一夜,對於城外所有的動物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大多數動物還沒有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死在了同伴的亂蹄之下。而那些強大的妖獸稍稍感應到了那絲無比尊貴的氣息,便滿眼驚愕地逃走了,它們實在不明白那個尊貴的血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發出如此強烈的狂暴之氣!
石頭滿身血漬地站在一片鮮血凝固的空地上,他的赤發張揚肆意地飛舞著,他的雙眼如火一般地燃燒著!
他抬頭望著天,然後突兀地大笑了起來!
二十幾年壓抑著的情緒,二十幾年默默承受的痛苦,就在今朝彩蝶離開的時候,他再也控製不住地爆發了出來!如火山一樣的猛烈,如海嘯一般的奔狂!那些譏諷,那些嘲笑,那些折磨,讓他像在熊熊烈火中燃燒!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
他大笑著!狂吼著!
直到雙眼恢複了清明,赤發不再染紅。漸漸地,他沉默了下來,一轉身,向著城鎮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茅草屋前,彩蝶不舍地回望了一眼,那道緊閉的房門始終沒有打開。她摸了摸懷裏的小花,柔順的絨毛並沒有給她絲毫溫暖的感覺。
“走吧。” 一個身背利劍,穿著一身水藍色宮裝,麵容秀美的中年女子淡淡地說著。
“能不能再等一等?”
彩蝶轉過身來,望著那女子,那雙清秀的眼眸裏滿是希冀之色。
宮裝女子並沒有答話,反而看著彩蝶懷裏的小花,一抹淡藍色的光芒在她的眼睛裏不停地閃爍,然後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便閉目養神了起來。
一絲欣喜在彩蝶的臉上爬過,她又轉過身去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茅草屋,癡癡地等待著,而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她想見的那個男孩卻始終沒有出現……
“走吧。”宮裝女子睜開了雙眼,再次淡然地道。
彩蝶的眼眶紅了紅,緊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世俗凡塵,彈指之間,不過曇花一現。”那宮裝女子說完以後,又看著彩蝶歎道:“你這又是何苦?”
一滴淚終於忍不住溜出了眼眶,她不知道這次分別以後還能不能與他再次相見。
“仙法修成以後,便可自行下山。”宮裝女子歎了一聲,又道:“走吧。”
彩蝶這才點頭答應。
那宮裝女子嘴唇微微一動,頓時淡藍色的寒芒炸起,她身後背負的那柄法劍便已靜靜地浮在了她的身前。緊接著她左手掐訣對著法劍一點,那柄法劍便迅速地變大了起來。
“上來吧。”話音剛落,她已拉著彩蝶踏在了那柄法劍之上,再右手另捏一個法訣一引,那柄法劍便向著東方一閃而逝。
正在這時,一個滿身血漬的男孩從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走了出來,赫然正是石頭!他抬頭望了望那道劍光離開的方向,不語不言,隻是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