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1 / 3)

津攻城戰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當下午,林風留下楊海生和劉老四的部隊堅守營壘,而他自己的中軍卻出營開拔,回援北京。同時派出傳令兵通知趙廣元,命令他收攏騎兵部隊,與自己在武清會合。

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林風此刻心中滿是失望和憤怒,直到現在,他才似乎清醒了點,意識到戰爭絕對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種過家家。

一夜之間,形勢似乎變得非常險峻,實際上根據王大海的求援軍報來看,事情仿佛比字麵上得更為糟糕。

前傍晚時分,原本依靠漢軍粥棚過活的數十萬流民忽然生了大規模騷亂,殺死了順府舍粥官員和維持秩序的衙役之後立即圍攻西渠門,漢軍的城防軍瘁不及防,差點城門失守,幸虧王大海生性謹慎,這幾日間日日親自帶人巡防,在守軍鳴炮示警後第一時間親率大隊增援,經過短暫激烈的戰鬥順利擊退了流民暴亂,然而未等守軍稍歇,清軍的大隊騎兵忽然如幽靈般出現出現在戰場,風馳電擎的在城牆下來回往去,與城防軍弓箭對射,造成少量殺傷後在入夜時分退走。

與此同時,通州守軍亦遭到騎兵偷襲,據軍報所言,偷襲的清軍騎兵訓練有素騎術精良,分成數十支馬隊輪番衝擊,大量射火箭,當晚北風甚急,火箭造成通州城內數百間民房被焚毀,幸糧倉堅固且多有防火器具,暫時安然無恙。

此外,在運河上為津攻城軍運輸糧草輜重的民船也遭到毀滅性打擊,數十艘糧船被偷襲後焚毀,押送輜重的漢軍部隊傷亡怠盡,征用的民夫也死傷慘重無法統計。

北京是漢軍根本,通州是漢軍糧倉所在,而負責防禦的隻有王大海一個軍,兵力不到萬人,其中通州隻有一個旅又三個營不到四千人。接到求援軍報的林風心急如焚,更令他憤怒的是,這份軍報除了報告自家損失之外,對敵情可謂一無所知:敵軍有多少人?多少騎兵?多少步軍?有無攻城器械無一字提及,甚至連敵軍主將的旗幟也沒有看到,漢軍各級將領的軍事素質可見一斑。

經過急行軍,當晚中軍進駐武清。二更時分,漢軍的騎兵部隊趕到,在武清城外草草駐營,未等趙廣元鞍馬稍歇,林風就緊急召他進城商議。

“老趙,你他媽的在幹什麼?!”林風狂怒的一把把求援軍報狠狠的摔在趙廣元的臉上,大吼道,“這支清軍從哪裏來的?你他媽的是吃幹飯的?!”

趙廣元莫名其妙的捏著軍報,把求援的眼神投向周培公。

林風火氣極大,指著軍報瞪眼道,“你自己看看?!”

“大帥……”趙廣元有點尷尬,苦著臉道,“卑職……卑職不識字……”

林風一時氣結,揮了揮,周培公立即上前拉過趙廣元聲解釋。

了解形勢之後,趙廣元皺著眉頭道,“大帥,卑職所部按戰前計劃分駐雄城、容城、定興一線,遊騎晝夜來回,並沒有現什麼清軍,”他單膝曲下,把軍報上呈,“弟兄們不敢偷懶壞事,請大帥明察!”

泄過後,林風的怒火稍稍平緩了下來,對著趙廣元擺了擺手,實際上他也知道,清軍的這次行動肯定是早有預謀——哪有那麼巧,正好在進攻之前北京的流民就暴動了?!幸好王大海雖然不是什麼將才,但勝在膽老實,換個懶散的不定連北京都丟了,這事到底也不能全怪趙廣元,漢軍此刻的控製區域很,而且在各個方向都有漏洞,兼之根基薄弱,對廣大農村沒什麼控製力,想來圖海肯定是依仗這一點,利用騎兵的機動優勢,從西北方向來了一個戰術迂回。

周培公也是這麼認為,當趙廣元坐下之後,他指著案上的地圖,對林風道,“大帥,我看此事與趙將軍無關,我軍戰前也是太過大意——若我是圖海,大可乘我軍主力盡出的情況下,派騎兵從保定西側出,經滿城、過易縣,沿內長城行軍,從綏遠方向突然插入北京,偷襲京畿要地。”他苦笑道,“我軍雖占了京畿大部,但各個門戶要地都在敵手,確實難以防範!”

林風點了點頭,“培公得不錯,”他轉身朝趙廣元拱了拱手,“老趙,這回是兄弟的不是,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朝你火!”

趙廣元受寵若驚,急忙站起身來連連回禮,很有些不知所措。雖然無緣無故挨了罵,但他倒也沒什麼怨懟,他從軍多年,軍隊中上級對下級一向粗暴無比,這事司空見慣,他早已習慣了,見林風如此鄭重其事的道歉,一時間很有些感動。

“老趙,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歇息,明早你部為先鋒,我的中軍隨後跟上,不管圖海有什麼花樣,這通州都是不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