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1 / 3)

送走汪士榮之後的日子裏,林風一直處於某種興奮狀態之中,到了這個時代這麼久,也幹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但象這樣直直白白的以“天下英雄”來吹捧的,卻還是第一回,其中所謂的“北地第一名將”或者“天下群英之翹楚”等等,更是帶有某種凝重曆史的滄桑感,令人聞之渾身舒泰,飄飄然不明所以。

不過他倒也不認為這個汪士榮很厲害,也不認為他所呈上的四大策略絕對正確——眾所周知,中國的傳統知識分子大都喜歡來這一套,對著軍政大事指點江山指手畫腳那是他們的愛好,這些人基本上大都缺乏實際操作經驗,而僅僅憑借書本上的經驗、倚靠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進行策略製作,所以他們所提出的意見除了值得在戰略上進行參考之外,其實際應用價值並沒不是很大。

但眼下漢軍之中極缺人才,所以林風現在也不得不按照傳統的模式做出姿態——這種姿態說白了就是裝蒜,搞這套玩意不累,當時代進程到達了今天,其具體做法早已廣泛傳播開來,因為曆史上這類套路很多,比較出名的就是劉備,其他的比如孫權什麼的也偶爾來一下,經過眾口相傳之後現在中國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綜合所有措施來看,其表現形式就是當君主想拉攏某個人才的時候,對他所提出的意見一概讚歎,在他滔滔不絕的時候表現一下自己的謙遜或博大胸懷,要裝成一個老好人,而在必須的時候,甚至還得要大裝糊塗,總之要求達到兩個效果:第一就是讓人才覺得君主不太苛刻,應該很容易相處;第二就是讓人才感覺投奔過來之後一定會很受重視,因為君主看上去沒什麼主見,其手下人的意見在這裏一般都得到了尊重,簡而言之,如果能做到這兩點的話,那基本上就能贏得這類高級人才的歸屬感。

平心而論這套東西曆經千年而沒有被淘汰,確實不能不說沒有他的道理,而據林風所知,這東西在二十一世紀也在被廣泛應用,雖然名號從“帝王之術”變成了“領導藝術”,但裏麵的核心技術基本上區別不大,而其之所以能夠屢試不爽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套玩意正中中國人的死穴,迎合了傳統環境下的成長起來的所有人才。

因為這次外交活動最終變成了大帥的定親儀式,所以林大帥也不得不在隨後的日子裏接受了很多“恭喜、恭喜”,而他的手下重臣在這幾天裏也下意識的為主公留出了個人空間,在這種大環境下林風自然而然的也自覺喜氣洋洋——雖然他本人這個時候還有點莫明其妙,但這並不妨礙他慶祝一把,當然一般這個時候拍馬屁者就自動跳了出來,不過這些人很快就發現林大帥確實是一個非常非常之難以伺候的男人:吟詩唱賦不喜歡、喝酒飲宴不喜歡、美女歌舞也不喜歡、遊玩踏青沒這個興致,最後有人別出心裁千裏搜羅,送上了著名的“揚州瘦馬”——大帥大發雷霆,這個可憐的家夥當場就被近衛軍軍官趕了出去。

而林風自己也感覺很委屈,在他自己看來,自己的心理活動很正常——所謂婚姻就是男人的墳墓,那麼在這之前好好放縱一下當然是很應該的事情,但他隨後發現這個年代若真想找點娛樂還挺不容易——詩歌什麼的算了,沒那細胞;喝酒免了,老實說不是酒菜不好,是這些人太惡心,和他們喝不下去;而所謂的“美女歌舞”真是出他姥姥的洋相,這幫家夥神秘兮兮的拉出一幫“猶抱琵琶半遮麵”的脫衣豔舞,還自以為很前衛了,但哥們什麼沒見過?在林風看來,這幫舞女的表演也太業餘了,樂器差、節奏慢、動作刻板、眼神呆滯,簡直沒有一點職業精神,真讓看管了鋼管舞的元帥閣下差點上火,如果不是他身為漢軍大帥,恐怕當場就會下去客串一回舞台導演,最後這幫混蛋出盡法寶卻屢屢碰壁,搗鼓半天之後卻獻上了一個小腳幼女——真他媽的,氣得林風當場就發飆了。

失望之極的林大帥終於放棄了墮落的生活,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林風還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自己一心想荒淫腐朽卻無法成功,看來在這個年代唯一能找的就是精神上的娛樂了,好點整整事業,金戈鐵馬征戰天下——確實有點迫不得已,眼下就這個遊戲還湊合。

當林風回到元帥府的辦公室之後,立即就被元帥府內大迭大迭的公文嚇倒了。當大帥這幾天淫蕩的時候,漢軍的幾大巨頭很自覺的組織了一個臨時內閣——為了怕主公猜忌自己專權,幾個在京大員執行了一個小小的民主集中製製度,當然這會主公回來了這個模式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其實這段時間漢軍政府確實繁忙之極,無論軍隊還是政府,所有的工作都圍繞春耕這一重大事件展開——在聽取了李光地、湯斌等人的彙報之後,林風這才真正的對這個時代的春耕了一個大概印象。

確實令人來自工業時代的林大帥難以置信,這時代的春耕在政治上的高度幾乎無與倫比——根據李光地所形容的,那就是“存亡興廢、值此一春”,其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這個春耕搞不好,那大夥什麼都別幹了,直接散夥算了。當然林風也明白他的意思,漢軍眼下的情況稍微有點特別,那就是在遼東邊境那邊還安置了將近兩百萬流民,這個包袱要是不能早點卸下來,自己的這個漢軍確實沒有什麼可能幹別的事情。所以當前漢軍無論政府、軍方,盡皆關注流民安置工程,而春耕,則正是安置工作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