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戰爭準時來臨。接到總參謀部的緊急軍報之後,林風立即回到中南海漢王官邸,派出使者召集在京大員召開會議。
因為紫禁城被拆卸的關係,漢軍小朝廷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很氣派的建築物來舉行大規模朝會,本來按照漢王相李光地大人的意思,漢王府邸應該大肆擴建一次,實際上去年夏收之後,漢軍政府就曾對這個事情專門立項,並且預先撥出了一大筆資金來運作,而當這個消息剛剛冒出一點風聲之後,漢軍境內的幾大財團就立即打破了頭來“樂捐”,並且還有不少官吏發動北方士林來大造輿論——這也是一個很沉重以及很經典的問題,在中國古代政治中,帝王宮殿有著極其重要的政治象征意義,所謂宮室宏偉,方可以“雄遠國”,並且朝廷還可以通過這個東西來激發本國人民的國家榮譽感,從而達到鞏固統治的目的。不過這個事情運作到最後卻被漢王殿下否定了,一大票企圖以此討好上級圖謀晉身的聰明人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
林風不願意在這個錢糧緊缺的時候花這種傻瓜錢,事實上漢王府並不狹小,自從林風大婚之後,這裏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大漢帝國的政治中心,出於行政效率以及安全方麵的考慮,大漢政府在很早的時候就對這個建築群下過心思,時至近日,漢王府的各種設施已經基本齊備,這裏包括府邸外的道路、花園草木的綠化、以及“海子”景觀的修繕,而圍繞著王府,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還修建了四個永久性軍營,用於擔任保護任務的近衛軍部隊駐紮。
雖然作為一個君王的起居之所,現在的這座“宮殿”還顯得有點寒蟬,但林風在這個方麵的態度很強硬,絲毫不象是作秀的樣子,漢王相李光地對於這此感覺非常慚愧和內疚,但鑒於主公的態度,他現在也就很少再提這件事情。
大漢帝國幾乎把所有的財富都用在了軍隊建設上了,在大漢境內,軍隊是至高無上的,此外一切事情統統讓路,不過現在,這支軍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不大的議事廳內此刻已然站滿了漢軍集團的高級官員——隨著漢王林風威權日勝,這種會議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以前漢軍政府草草初創的時候,君臣之間的關係相當融洽,林風的寬容、隨和以及“禮賢下士”的風度著實令人心折不已,但隨著政府機構的正規化以及統治階層的官僚化,尤其是“禮”部曹的建立,各種“君臣綱紀”也逐漸回複過來,根據之前的潛規則,漢軍集團內部會議的時候,大臣是可以坐在椅子上的,但是現在,如果不是“主公恩典”的話,大夥都得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
眼見人已到齊,侍立在王座一旁的李二苟上校悄然的擺了擺手,廳外執勤的近衛軍軍官微微躬身,依次退到外麵警戒並反手拉上了大門,光線驟然昏暗,數名宮女走上前來,將兩側巨燭一一點燃。
空氣沉寂下來,廳內的文武大臣齊齊垂眉斂首,恭然肅立。
周培公咳嗽一聲,左移數步,上前對林風拱了拱手,傳過身來,對左右同僚大聲說道,“諸位大人,此次主公急召列位到此,實是為偽清簡親王、北寇葛爾丹犯境一事,如今群賊大兵壓境,各路諸侯作壁上觀,若我大漢不能從容應對,恐有不測之險,”他傳過身去,再次對林風躬了躬身,語氣沉重的道,“據樞密使汪士榮汪大人言,此次犯我之敵軍勢之眾、兵鋒之銳誠為前所之未有也:南賊簡親王喇布所部,兵分兩路進兵安徽,一路自江西而來,約五、六萬眾,另一路自石城(南京)而來,約七、八萬人,兩路大軍水陸並進,聲勢浩大,竟意圖席卷安徽全境;此外,去歲寇邊之準格爾部亦興兵來犯,據我軍山西細作傳報,此次犯境非同一般,西蒙古汗葛爾丹這個賊子親自領軍而來,麾下大軍齊集,約五、六萬騎,亦是兵分兩路,一路循渭水南下,急襲太原,另一路偏師東南,寇擾保德洲、大同一代,據報,敵兵勢甚銳,僅犯我大同一路,蒙古鐵騎人人攜馬三、四匹,一日夜奔襲數百裏,鐵蹄所向諸城震恐,偽清晉西北之吏多有降者——山西表裏河山,向為中原之屏障,若任蒙韃竊據,河北即危之殆矣,如此,亦絕不可等閑視之……”
說道這裏,他轉首四顧,見廳內大臣一齊怯怯私語,他頓了一頓,提高聲氣,把這些嘈雜的私議壓了下去,“……賊南北來犯,軍馬共計約二十萬人,乃我朝開國之未有也,竊以為,此正大漢危急存亡之秋,望諸位大人群策群力,輔助主公共度難關!!”
林風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周培公退回,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愛卿,剛才培公先生說了敵情,大家有什麼好辦法沒有?!”
可能是這個消息太過突然,議事廳內的一眾大臣大多驚訝多過鎮靜,一時之間俱俱無言以對,見氣氛沉悶,一旁的李光地輕輕咳嗽,朝林風行禮道,“主公明鑒,非光地推諉,隻是這兵戈殺伐一道,卻非屬下所擅,不過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知我軍眼下可用之兵若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