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警察趕來,謝濱與朋友亮出警官證交代了一下身份,將現場移交給同事。來不及叫救護車,一人一個抱起地上的人,直奔外麵車子。應勤必須在後排躺著,他們安置應勤花了好一會兒工夫,就怕更添傷情。關雎爾在前座抱著邱瑩瑩,忍不住流淚,“要堅強,堅持住。別說話了。”她出來急,也沒帶什麼別的,隻能用袖子替邱瑩瑩擦拭臉上的血汙。而邱瑩瑩也哭,一直念叨:“應勤,應勤還好嗎,應勤……”
謝濱安置好應勤,起身道:“小關,坐不下了。你打個車,我和同事先去醫院。隨時保持聯絡。”
關雎爾連忙將皮夾裏的錢都拿出來,自己留下一百,交給謝濱,“先拿著掛號什麼的。”
謝濱沒推辭,“你一個人晚上打車小心,先看一下車牌再上車。”
關雎爾含淚點頭,看著謝濱飛快躥入駕駛室,車子絕塵而去。她也趕緊路邊攔車。她豈是真的大小姐,她幾乎天天加班要坐出租車呢,可她喜歡謝濱如此叮囑。她相信,將邱瑩瑩他們兩人交給謝濱,可以放心。
上了出租車,關雎爾再次打開手機向安迪一行彙報。
曲筱綃一聽醫院名就扭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打架傷筋動骨,正好落在趙醫生的科室。而樊勝美在念叨邱瑩瑩傷勢之餘,說了句:“應勤拚命護著小邱,說明他終於認識到自己的心。”
坐前麵的安迪見開車的王柏川鼓了鼓腮幫子,但欲言又止。而曲筱綃這才回過臉,冷冷地道:“但凡是個男人,有點兒良心的,看到朋友因為自己被打,不擋著,難道逃走?等交上手了嘛,再叛變來不及,該怎樣怎樣啦,哪有什麼認識到自己的心,那小子要懂這些酸不拉幾的,早不會與小邱分手了。”
“危機時刻,才逼出潛意識,平時未必懂得。”
“等活過來,又不懂了,等於白揍一場。要麼,樊大姐等會兒去提醒他,教教他?”
“為什麼不可以。為了小邱,要是能說幾句話幫她解決終身大事,誰不願做呢?”
“結個婚,終身大事?好可怕哦,這事當然隻有你樊大姐擔當得起。”
安迪在前麵不說話,心裏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麼曲筱綃不肯說出是她幫樊勝美出的頭。要是一說,樊勝美以後見她就矮三分,不再頂撞,曲筱綃豈不喪失胡攪蠻纏的樂趣。
“結婚,與另一個人終生相守,生兒育女,結伴到老,難道不是一件終身大事?”
“嚇人。”曲筱綃不由得想到,樊大姐跟王柏川一結婚,那就是這個大包袱名正言順吧嗒一聲黏王柏川身上,而且是一輩子,這不僅僅是嚇人了,“悲慘!”安迪則是有感而發,“還好,人比你小曲想象中要能挨一些,人很皮實。”
“本著挨日子去結婚?”曲筱綃翻白眼,“那真是活膩了才去呢。我覺得,結婚不是終身大事,一個人學本事讓自己活得開心快樂才是終身大事。但我不跟你們討論了,你們都讓老祖宗教笨的,一根筋,隻曉得結婚,不曉得結婚幹嗎,你們不會懂。”
樊勝美知道曲筱綃針對的是她,紮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安迪,她才打算反駁,安迪搶在前麵。“哈哈,書讀得不好,這下露餡兒了吧。小樊說的是人生各個階段所做出的影響人一輩子的決定,婚姻是一樁。你說的是畢生不能停止的修煉。說的是兩碼事,你使勁兒反駁什麼。不過我認同你的說法,解決個人修煉問題,婚姻生活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婚姻是表,個人修煉是裏。”
樊勝美終於才逮到機會,道:“婚姻生活猶如人穿鞋子,合不合腳,未必兩個修煉成精的人就能幸福美滿,弄不好阿呆配阿瓜才是最佳選擇。”
曲筱綃看看安迪,原指望安迪說,可安迪想到在座的還有王柏川,就不說了。曲筱綃等了會兒,見樊勝美露出得意的神色,氣不過了,道:“樊大姐你真傳統,這輩子心裏隻有結婚,是吧?隻要結婚,做阿呆阿瓜一輩子也無所謂,是吧?”
“看到醫院了。”王柏川忍不住插嘴,結束兩人的爭執。隻怕再說下去,別人有顧忌,曲筱綃嘴巴沒顧忌,什麼難聽話都能說出來。傷的肯定是樊勝美。
車子很快到醫院,一行下車進去。安迪看見取款機就道:“你們先找小關去,我取些錢。”
王柏川忙道:“我來,我來。”
曲筱綃攔住王柏川,“你跟樊大姐先去找關關,我跟著安迪。”送走王柏川,才跟安迪一起排隊等取錢。想不到今晚醫院這麼熱鬧。“安迪,我……想走了。趙醫生今天值班。”見安迪驚訝地看她,曲筱綃嘀嘀咕咕地承認,“我當然對他了如指掌。要是應勤真快沒命了,他肯定得出來。”
“走吧。我看到小邱會打電話給你,讓你跟她說幾句話。”
“甭說話了,她見我沒好氣,這種時候不氣她了。我也拿點兒錢給她,跟你的湊一起吧。”
“算了,我一個人的夠了。你別煎熬自己,走吧。”
“嗯。”曲筱綃答應,可又貼在安迪背後,扭來扭去不走。安迪一向與人疏遠,被包奕凡死纏爛打之後又遭曲筱綃死纏爛打,她隻能勉強自己一步一步地適應,讓曲筱綃在後麵貼著。
關雎爾打車急匆匆進入醫院,直奔急診,果然見到謝濱與朋友已經站在門口,而邱瑩瑩與應勤已經送進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