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琴聲,雖然直到現在才聽過,但葉曉軒卻很肯定地認為這就是琴聲。清越婉轉,就像微風吹過樹林所發出的聲音,不蕭索,很舒服。有點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艱難地靠近聲音發源地,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用什麼感情去聆聽。
但冷雪知道,蹙著清麗的眉頭,即使她知道自己應該打斷這段琴聲,但更多的是因為不知道如何打斷,所以,眉頭越皺越緊,俏臉越來越寒。
“誰教你彈的?”曲終,人未散。所以葉曉軒對著那道很和諧的背影,很不和諧地問到。
或者因為習慣了彈琴後的零件,所以背影有點停頓,緩緩地轉頭,有點迷糊地問到:“你想認識我老師?”
畢竟事關重大,甚至說這是困擾了葉曉軒十多年的問題,所以他不想作輯,不想用一種很有禮貌的語氣來問一些蛋疼的話,例如:小生這廂有禮了,敢問姑娘,是和人將此曲受與你?能否告知?更不會讚歎橫放在她大腿上的古琴是一把好琴。
而是指教說出了人話,紅著雙眼吼道:“我他媽的的問你,是誰教你彈的?”一直安靜地呆在書上聽曲的小鳥們,亦紛紛地被驚醒,迅速撲翅離去,某隻無量小鳥,拉了一坨不大的鳥屎,不偏不倚,正中葉曉軒的頭上。
背影有點奇怪這句說話的邏輯,想知道樂譜的由來,為什麼會牽扯到他媽媽身上?有些意外地眨了眨雙眼,然後答道:“是琴教我彈的。”
聞言,葉曉軒很平靜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古琴能彈,自然就能教人彈。再待下去,也沒有意思。
一直臉色不善的冷雪,回頭看了看那道孤單的身影,才對著那人冷冷地說道:“你應該知道後果的。”然後同樣轉身離去,追趕那道自己必須重新認識的背影。
所謂的後果,即使冷雪不知道,那人還是知道的。溫柔地掃過琴弦,自言自語道:“極致雙脈嗎?看來,他們很幸運呢。”
為了掩飾剛才的異樣,葉曉軒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後,才笑著對冷雪說道:“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冷雪不用說,也是冷著一張臉,望了望葉曉軒的眼睛,低頭不語,讓他尷尬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開口問到:“她沒有告訴你嗎?”
“她?葉舞?。”葉曉軒搖頭說道:“還真沒有。”
冷雪聞言,自然奇怪得很,但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把秘聞告訴他的時候,更可況,她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再次使用了一種連自己也感覺到奇怪的語氣,把剛才未完的話重複:“我是你的未婚妻。”
葉曉軒聞言,狠狠地釘在原地,然後指著冷雪大笑道:“哈哈,想不到你也會開玩笑。”隨即,馬上正色道:“不過一點也不好笑。”
於是,冷雪生氣了。事實上,對於擁有她這種體質的人,生氣是一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名詞,不過,她確實生氣了。如雪般冷冽的靈力,毫不保留地散發出來,用一種想殺人的眼神盯著葉曉軒,冷冰冰地說道:“我像開玩笑嗎?”
雖然不怕這種溫度,甚至有點喜歡,但是,葉曉軒還是很認真地答道:“不像。”
冷雪隨之收斂氣勢,重新拿出書本,遞到他麵前:“那你幫我看看應該如何修煉。”
“我為什麼要幫你?”即使沒有眼鏡可托,葉曉軒還是騷包地整理一下額前的留海,笑著道:“葉舞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父親和詠伯亦沒有跟我提前過,就連大哥也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所以,我憑什麼幫助你?”
冷雪突然有種把他那微微飄揚的留海剪掉的衝動,很生硬地擠出一個微笑,很生硬地使用友好的語氣:“你身上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
葉曉軒聞言,有點悲催地望著這個臉上隱有怒氣的少女,長得這麼漂亮,難道是個白癡?自己的儲物容器,向來就是由葉舞親手帶上的平安扣,又何來戒指一說?好吧,要是用平安扣就是她口中的戒指來解釋,那麼理論便能成立,但是,又有誰的戒指,會連尾指也塞不進?
冷雪自然不是白癡,甚至很聰明。所以她知道葉曉軒眼中的意思。氣勢再次爆發,伸出如雪般漂亮的手指,指著他頸上若隱若現的繩子,生氣地說道:“我想不到你是個白癡,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頸上的環扣根本就摘不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