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就在幻想著如今香兒的模樣,但見她出生那模樣,我便不敢想象,皈依說人生下來什麼樣,長大就是那樣,不會變。我最見不得醜物,更何況是我未來夫人。但心一橫,醜我也要在凡界娶了她,接去魔界。打定主意,我便定定等著。
“女兒見過父親。”聞聲望去,眼前微微福身作揖,頷首的女子一襲素衣上覆著淺桃色紗,金絲軟煙錦緞束腰,讓人覺著不盈一握,肩若削成,膚如凝脂,氣若幽蘭,漆黑的眸靈動清澈,燦若繁星,貝齒朱唇,青絲微散垂落肩上,指如削蔥根。
這……這哪裏是那日又黑又皺的香兒,皈依不是說她長大也是那副模樣麼?難道他唬我?害我幾日無心進食..
“嗯,你母親呢?”她爹頭也不抬,定定品茗。
“該是午歇呢。”說著,她抬眼望著我,又垂眸望地。
“我去看看。好生招待這位姑娘。”說完便起身跨門而出。
“是,爹爹。”待她父親出去,她便起身直勾勾望著我。
半晌來了句:“看不出你像逃荒的,你是想做我姨娘吧?這樣的狀況我都遇到好多次了,不用打算盤了,給,這些銀子拿去,趕緊離開,不然我有你好看。”她一臉嫌棄的瞧了我一眼,搖搖頭便轉身離開。
這下我哭笑不得,原來她是把我當做那些心術不正,狐媚男人以求富貴的女子,這個怪不得她,桃清,你等著!我盤算著不能再呆了,這計劃算是失敗了,便匆匆離開。
回去告訴桃清,她硬是倒在榻上笑了半晌,沒有吐出一個字,直到我惱了摔了茶盅,她才忍住了笑,拿出一本書,靜靜翻了半晌,終於想出又一個法子,讓我扮作風流子。
她說那本書裏寫的凡界都是這樣,要麼是書生,要麼就是風流子,這般才會和美人結成良緣。於是,我盤算著凡界元燈廟會時,攔下她。
如此,我便安心在寢殿住了幾日,說來也怪了,自此我再沒有做過那個噩夢,每日睡得好生安穩。
終於等到元燈廟會這日,我照著桃清那書裏化作公子哥模樣,早早來了凡界,特意換了套玄色新衣,到酒樓裏打發時間。日暮落盡,皓月當空,我便起身出了酒樓,算了算她的位置,便搖扇悠悠走去。
“哎~美人留步。”我學著那書裏風流子的話,擺出由桃清親自把關,練了許久的輕佻動作,慵懶的望著她。
“公子何事?”她望了我一眼,退後幾步,輕聲回道。
“敢問美人芳名?”我又往前近了幾步,依舊是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動作輕佻。
“元燈。”她見我沒有放過的意思,便也直起身子,冷冷答道。
“……”這是什麼名字?他爹竟然起名這麼隨便!
“我可以走了麼?姨娘?”她直勾勾望向我,蹦出這一句。
“你……”我詫異的望向她,得到的卻是不屑的一瞥。
“姨娘,你身上有檀香,很容易認出的好麼?話說你到底是男是女?有什麼陰謀?”她的眸裏盡是警覺。
“噗……”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時玩心起,便邪魅的靠近她,“小爺我是男的,要不要驗身?”
“討厭,人家還未出閣呢。”她忽而嬌羞不已,拽著我衣襟嬌聲說道,纖纖玉指在我胸膛輕畫著。
“……”我正詫異她這是真如書裏所說?一下子看對了眼?接下來要跟我說非我不嫁了麼?
“抓登徒子啊,非禮啊!”剛愰神,她竟然大喊,還緊緊拽著我,周圍人的目光便齊刷刷聚集過來,頓時幾個男子向這裏跑來。
我望向她,她竟然……挑眉做鬼臉,覆而又一副欲哭的模樣,狠狠推了我一把,竟然自己跌坐到地上,哭聲愈大。
我徹底傻了眼,這..這是?
等明白過來,已是桃清拽著我跑,後麵幾個男子在追,瞧她之時,她衝我做鬼臉……桃清一副笑得斷氣模樣,我才徹底反應過來,這香兒哪裏有那日見她爹乖巧的模樣,分明是個潑女子。
我一頭黑線地回到寢殿,躺下沉思半刻,臭丫頭!敢算計我,讓我丟這麼大臉。這丫頭怎麼成了這樣子?敢跟我鬥!又盤算了半天,既然她對我不客氣,我又何必憐香惜玉,看來之後的日子不覺得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