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將軍前半生稱得上赤膽忠心,他為了帝國的安定付出了壯年時光,然而在安定後卻起了竊國的心思。那個時候常常說騰將軍是“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結黨營私,甚至包攬了私鹽生意。他悄悄與犬戎通商,換取了大量的兵馬,偷偷囤積糧草,直到被先帝發現並抄家錢,騰將軍已經算得上是半個皇帝了。
先帝給文琅留下了很多爛攤子,但是騰將軍這個足以導致滅國的禍害,卻沒留給他。否則文琅根本就沒機會繼續跟騰洛在這裏商討治國策略,而是幹脆被幽禁在宮中當傀儡皇帝了。
當影大影二聽到“騰”姓的時候,還沒有反應,但是當文琅說出“騰將軍”三個字的時候,影大和影二瞬間驚悚了,他們的師傅就因為背叛了先帝跟了騰將軍,最後被剝皮實草,死的淒慘無比。那人的後代怎麼可能還能活下來?
“你們聽到什麼了?”文琅的眼睛瞄了過來,不過一眼就讓兩人老實了下來。
無論皇上說什麼,他們隻要聽就行了。
騰洛抿嘴,半天才說了句:“我不記得了。”他真的不記得了,什麼騰將軍,在他的腦海裏沒留下半分印象。
“……算了。進屋,他們最多就剩一年活頭了,這個時間,還要你我斟酌一番。”文琅看向騰洛,嘴角勾著溫和的弧度,眼睛認真的看著騰洛的臉,那眼神甚至鑽進了他的脖頸中,順著脖頸下滑。騰洛本來就對危險有很強的感知力,在文琅看過來的一瞬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的眼神挺惡心的,”騰洛不帶半分惡意,隻是單純的陳述一個事實。
文琅又笑了,伸手便抓住騰洛的手掌。
皇上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免除了西南地區三年賦稅,而且開始著手挖運河的事情。由於挖運河需要大量的工程,這樣的要花費巨額的工程項目還要朝廷來出錢,文琅不得不放緩腳步,一邊提出新的改革措施為朝廷攬錢,一邊又將這些錢用到運河的修築中,也算贏得了一個好名聲。
大夏原本就對商業很寬容,現在皇上又鼓勵經商,所以大夏一時繁榮了起來,由商業帶動國家的發展,朝廷的國庫也日益充盈。文琅看到戶部報上來的數字時,很興奮的又給工部批了一筆錢。原本預計要五年完成的運河,不過兩年便完成了。
而在這之前,文琅先一步整治了西南官員。他提拔了王二中,從他那裏得知西南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擼下來一批屍位素餐的官員後,選拔了當地的一些德才兼備的舉人當官。那批官員落馬,讓西南的風氣好好的改了改,加上當年風調雨順,百姓真正感覺到了新帝王的仁政,皇帝的聲譽在西南達到最高。
文琅又用手裏的把柄好好的將右丞相審傷一番。因為擔心朝廷剛剛經曆劫難,下放官員會造成人心渙散,文琅隻是將他和左丞相的位置掉了個個兒,然後看著兩個人為了爭權奪利而互相揭短,默默地坐收漁翁之利。
騰洛和文琅的關係越來越近,文琅的手段有一半都是跟騰洛討論之後才用的。這個時候文琅便發現騰洛其實對朝廷的政治隻是半懂,而他最擅長的還是軍事。每次討論政治的時候,文琅看著騰洛皺著小臉,一臉糾結的看著治國策,然後半天才哼哧出一種辦法的時候,隻覺得滿心柔軟。以前騰洛吸引他的是那種殺伐果斷聰明決絕的樣子,而如今他已經能獨自操縱政治的時候,就單純的是想看騰洛為自己考慮的模樣了。
剛開始騰洛還住在外殿,後來文琅讓騰洛搬入了自己的寢宮中。日日笙歌的日子讓文琅差點就成為“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了。
不過兩個人都很有分寸,騰洛醒的比文琅還要早,每天都催著他去上朝,讓文琅覺得自己這是不是娶回家了一好媳婦,都說皇後的職能就是要母儀天下,也要勸諫皇上接受忠言,騰洛現在就像是大夏的皇後一般,每天都督促著自己這個君主去做前朝的事。
文琅想的非常美好,而他不敢把這些話說給騰洛聽。這一年裏,他已經大大小小試探過騰洛幾次,騰洛卻好像安全不在意。他喜歡跑到禦花園去看花草,有的時候還在禦花園的那池塘釣魚。池塘裏的魚刺很多,不過文琅從來沒有告訴過騰洛那些東西不能吃,他每次都是讓禦膳房把池塘的魚換成普通禦膳時候用的魚,做一頓全魚宴給騰洛。
還好這家夥不是每天都來釣魚吃,否則那池塘就要空了。
騰洛還喜歡跟文琅坐在禦花園的小亭子裏下棋,他棋藝不精,跟文琅下的時候,簡單的一步都要想好久。
“若是你我當時以棋會友,就要錯過了。”說這話的時候,文琅故意將話語弄得溫柔雋永,纏|綿的仿佛在跟情人說,但騰洛卻把所有的曖昧就拒絕在自己之外,他在這方麵遲鈍到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