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警司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在仰躺著的白向雲身邊停下,用警棍左右挑著他的頭,口中卻仿佛對所有人說:“為什麼會這樣?這事是誰先挑起來的?”
白向雲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慘然一笑,沒有說話。
他能說什麼呢?又能如何說呢?就算能說,他現在也沒力氣說了。
要是真能說清楚的話,今天被吊一整天籃球架的人就不是他了,現在他也不用躺在這滿是積水的地板上了。
“廖……廖sir,”不遠處的道友成勉強撐起身子,抹著還在流的鼻血,看了跟著進來的郭老大一眼,斷斷續續的說:“是他們……是他們不老實接受監獄的改造教育,想報複今天因為誹謗我而受到的懲罰……先打人的。”
“你他媽的還在顛倒黑白,明明是你無理取鬧在先。”
李刀扶著旁邊的床腳坐起來,怒視著道友成嘶啞的吼起來。
這時的李刀囚衣破碎,額頭流血,滿麵紅腫,抓著床腳的雙手也擦破了幾處,還不停的喘著大氣。
“呸!”道友成吐了口帶血的痰,仰起頭對周圍的犯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作證。人正不怕影子斜。說……大家都說!”
廖警司站了起來,冷冷的掃視著大多數已經爬了起來躺到床上的犯人。
“廖sir,成哥隻是想討個公道而已,這兩個新丁不但不賣賬,還惡言相向,最後動手打成哥。”
一個嘴巴浮腫的犯人含糊不清的爬起來說。
廖警司目光轉向完好無損站在一邊的另一犯人。
“廖sir,是他們首先動手打人沒錯。”那犯人縮了縮脖子說。
其餘能動的犯人都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廖警司轉向李刀。
“他們……他們敲詐……”李刀聲音低了下來,眼中怒火更盛。
“開玩笑的話你們也當真?!”道友成譏諷起來:“退一步來說,你們誣陷我,我要求賠償精神損失和叫你們道歉難道不應該嗎?”
“誰誣陷你了?你他們媽的就是個賊,偷了我大哥的東西。”
李刀吼著一伸腳,踢起一片水花濺向他。
郭老大走前幾步,蹲下來捏著李刀的下巴,盯著他雙眼冷冷的說:“別說在這裏,就算在外麵,什麼事情也要講證據的。法律不是說了麼,如果你不能證明他有罪,那他就是無罪的。”
李刀一窒,不知該如何作答,要是真有有力的證據,根本不可能發生現在的事情。不由轉頭的看向白向雲,眼中滿是屈辱與不甘。
白向雲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李刀不甘的吼了起來。
郭老大手一動,推得李刀的頭重重的撞在床腳上:“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什麼事情都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
廖警司冷哼一聲:“白向雲、李刀不服從管教,無故挑起事端,毆打他人……情節極為惡劣,關禁閉三天,立刻執行。本次事件記錄入檔案。本監室所有人員因參與毆鬥或者知情不報者,扣掉本季度一切獎勵,以儆效尤。”
“廖sir……我和幾個積委會成員根本不在場啊,怎麼也要受罰?!”郭老大叫起冤來。
“哼……你們身為監室管理人員,自己管理的地方發生如此大事也不知道,不罪加一等已經算好了。”
廖警司說完指了指地上的白向雲和李刀,對一邊的武警說:“帶走。”
說完在上百隻眼睛的目送下走出監倉,起落的雙腳帶起無數水花。
監室的善後自然有郭老大這些事務犯們指揮去做,至於這個監室的犯人們今晚怎麼睡覺,那根本不是須要他來擔心的事情。
在這個國家的監獄中,犯人從來都是沒什麼人權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