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監區,白向雲和李刀就又去騷擾鬱千風,就算沒有特別目的,和他閑聊也是兩人非常樂意做的事情。無論是武學還是閱曆見識,和他相比,一直自詡不凡的兩人隻有自愧不如。
而在眾犯口中一直孤僻、沉默、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鬱千風好像也和他們對上了眼,除了武學外,天文地理政治經濟風土人情無所不談,而且一談起來就如知己老友般感慨大笑嗔怒憂慮七情上麵,要是有酒有茶再配上幾款小點的話,就真的和幾個知己圍聚閑談沒什麼區別了。
這場麵讓所有對鬱千風有一點點了解的人都奇怪不已,而他們在其他時候接近他打算套套交情時,鬱千風則又是一副冷冷淡淡和他們格格不入的要死不活樣。
快要熄燈的時候和鬱千風聊了一夜的白向雲和李刀才哼著歌兒回三隊監倉,受命打探江源情況的阿建馬上屁顛屁顛的上來彙報情況(江源住宿分配在二室)。
阿建套來的情況讓他們有些失望:江源隻是因為一件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內情的特大詐騙案被牽連進來的而已--他傻乎乎的拿自己的公司和身家為一個曾經和他有一腿的女人擔保向F市(離清溪不遠)的一間銀行貸款數億,可是那女人不久後就人間蒸發了,銀行討要利息時才發現這件事,立即對那女人進行了調查,這才發覺當初所說的什麼大項目投資全是空殼子,所有證明文件全是偽造的。作為擔保人和參與了證件出具的江源馬上被告以詐騙罪,最後罪名成立,不但將辛辛苦苦經營了近十年的公司和所有資產賠了進去賠償銀行損失,還獲罪十一年。現在的他可說是個不折不扣的窮鬼了,根本沒什麼值得壓榨的地方。
白向雲聽完不由歎了口氣,又是一個分不清江山和美人的糊塗蟲,不值得可憐。不過現在也沒什麼油水,那就欺壓他辛苦點勞動吧,慢慢養肥了再宰好了。
阿建得令,連聲應是的睡覺去了,白向雲和李刀這才嘟囔咒罵著去洗那渾身的臭汗。
又是幾天後,在白向雲的授意下一直沒怎麼被欺負的江源基本適應了真正的監獄生活,和各個犯人之間開始有說有笑了,麵對白向雲時也沒那麼拘謹,不過還是保持著低姿態老大長老大短的說個不停,一副尊敬無比的樣子。白向雲這才發覺他不愧如他向阿建所說般曾經是個生意人,嘴巴甜不算,也十分幽默健談,經常幾句話就能為大家帶來不少的笑聲。
對於這個新丁,除了他那不太靈便的腿多多少少影響工作效率和實在是沒什麼油水外,白向雲可說是沒什麼值得埋怨的了。也因為如此,白向雲並沒有向他壓什麼任務。
今天的勞動任務又是給甘蔗剝老葉,這一不小心就會刮到滿手血痕和惹到全身麻癢的工作當然對白向雲更沒吸引力,不過他也不鑽涼棚了,遮天蔽日的甘蔗地才是最好的歇涼地方。
前段日子被大群毆糟蹋出來的大片空地也已經補種了,除了這一片地的甘蔗低矮些外,早就看不出曾經激烈無比的打鬥痕跡。
白向雲和李刀一邊回味著當日的盛況和痛快,一邊抽著煙和幾個看守武警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每人手中當然少不了一大段已經可以啃的甘蔗,反正這是不要錢的東西,又能解悶解渴解暑,他們可不會客氣。
就在他們正愜意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呼:“快跑……有蛇……有蛇……好大一條的。”
跟著便是一陣雜亂,不少犯人都驚恐的奔跑躲避--有經驗的都知道,在甘蔗地裏的蛇大多數都是毒蛇,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
“哈,中午我們可以做蛇羹了。”白向雲笑著站了起來,當年的野外生存訓練他捉的蛇吃的蛇多了,才不當這平原中的毒蛇一回事。
犯人們可沒幾個有他的膽量和本事,繼續驚惶失措的奔跑躲閃著(當然不排除有些膽大的人憑此機會偷懶一下),還有不少人從他麵前經過。幾個武警揮舞著AK47大聲叫著“鎮定、鎮定”的向外跑去,爭取不讓任何一個犯人在這密密麻麻的甘蔗地裏跑出自己的視線範圍。
“雲哥你看。”跟著站起來的李刀突然向幾茬外奔走著的一個人指去:“這家夥怎麼跑得這麼快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