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之後,兩人不顧眾人奇異的目光同時閉目靜立,在又是一陣清風吹過時同時起手、前推、斜拉、劃圓、交錯,將全身重心都調整到一個上下前後左右都不偏不倚的位置。
隨著重心的調整完畢,他們心中瞬間一片空明,不著一物,一下子就進入兩人追求已久的無憂無喜,無尤無怨,不偏不倚,不狂不癲狀態,整個身體也隨意的動作起來,瀟灑流暢,轉折自然,動靜由心,毫無刀工斧鑿的痕跡,毫無一絲煙火的味道。
無論是犯人還是武警,所有人一下子都被倆人的舉動所吸引,紛紛被其中自然到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韻味意境所迷醉,都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靜靜的看著。
慢慢的兩人的動作有了差別,而因動作不同產生的感覺也有了差別:白向雲的動作比較醇和,味道中正;李刀軌跡比較靈動,不拘一格。唯一相同的是那自然的神韻,都如石過清泉、鳥鳴於林,讓人心為之清神為之爽陶醉其中。
奇怪的是兩人距離觸手可及對方身體,但他們一舉手一投足來來往往就是碰不到對方,有時更是以毫厘之差交錯而過,但就是沒有碰在一起。
他們這一動就動了半個多小時。這時間整個隊的人都在看著他們,沒人出聲,沒人走動,更沒人去打擾。
白向雲先‘醒’過來,看著李刀靈逸的動作,臉上淡淡的無憂無喜,好一陣後他才感覺到,自己竟然也能象鬱千風那樣保持著這樣的狀態。這一醒悟剛起,那種平靜無比的感覺轟然崩潰,狂喜跟著湧上心頭。
心中一動,白向雲一矮身就鑽進李刀手腳範圍,右爪左拳同時向他左肩右脅攻擊。
李刀腰肢如微風扶柳般往左輕輕一扭,右掌成刀同時向白向雲脖子斬去。
白向雲哈哈一笑,撤手後退,右腳卻無聲無息的飛了起來,直奔李刀胯下而去。
李刀不為所動,手刀加速向下,目標直指白向雲膝蓋。
白向雲冷哼一聲,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以左腳支撐,腳板高高翹起,看速度,絕對能在李刀手刀斬到他膝蓋的同時踢中李刀的子孫根。
對於任何一個拚搏的人來說,這種五十換一百的事情誰都會毫不猶豫的做。
旁觀的百多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更有人禁不住驚呼出聲。
李刀小腹突然非常不文雅的向前一挺,隨後順勢雙膝一屈,就這樣跪坐下去。
因為李刀的身體前挺,白向雲的腳尖腳板變成了踢到李刀的屁股後麵,加上李刀向下坐,根本等不到白向雲的腳氣勢最盛的時候就已經接觸到一起,而那點相撞的力量也無法給李刀造成什麼傷害了。
但李刀的手刀還在斬下去,雖然因為他的前跪,斬的位置從膝蓋變成了大腿,但以他的力量,真斬實了也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停!”白向雲輕叫一聲,腳一抽就退了出來,而李刀也手一歪斬了個空。在他和白向雲直到至今的十數次較量中,還是第一次逼得白向雲如此狼狽的。
“怎麼樣?”
李刀輕輕的睜開眼來笑著說。那笑容也是淡淡的,很有點出塵的味道。
“你是完全憑著對氣流的感應來招架的?”白向雲奇怪的看著他。
李刀點點頭:“是,又不完全是。”
白向雲噢了聲:“怎麼說?”
“剛剛你不覺得麼?我們之間距離如此之近,兩個氣場都交集到了一起了。即使在你‘醒’來後我還是能感應到。加上你攻擊我時氣流的異常,所以我才能不用看都能應付你的攻擊。”李刀活動了一下身子:“原來和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是這樣爽的,我終於也能體會到了。”
“以後經常都能體會到的。”白向雲看到幾個武警走了過來,最後說了句就嘻嘻笑著迎了上去,這些武警肯定會又向他們求教的,要怎麼應付可不是件好推托的事情呢,這些同樣對武學有狂熱追求的人因獄長嚴令不敢惹鬱千風,但對白向雲可沒什麼敢不敢這樣顧忌的。
說了些玄之又玄讓人頭暈腦脹的話打發了幾個武警,白向雲和李刀又細細的討論起剛才所得來,直到收工回監區。
那些犯人辛苦挖來的蛇也帶了回去,直接拿到監區的食堂去做。武警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另外拿出去給他們就是了。不過倒是便宜了郭老大和山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