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的傷勢看起來很令人觸目驚心,其實僅僅是因為操場的水泥地麵有點粗糙而皮肉綻放而已,並沒有傷到筋骨,由此可見鬱千風即使是在這樣激烈的比鬥中下手也很有分寸,而不像當初對郭老大他們那樣狠辣無情。
看著他翻卷的皮肉在監區醫務人員還有阿建和飛機場他們小心翼翼的動作下清洗幹淨,然後一瓶又一瓶的特效止血藥粉敷上去,又纏上繃帶之後白向雲這才稍稍放心了些,拖著還有點顫抖的雙腿走進浴室衝洗去了。
午餐晚餐都是一臉尊敬崇拜的老丁們幫端到他們床前的,兩人雖然還是疲累無比,但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好,以至於胃口大開,將擺了半張床的飯菜掃了個精光。
看著包得有如個木乃伊的李刀,白向雲調笑之餘又一次回憶著今早的比鬥過程,興奮著自己兩人的進步,還有鬱千風的驚人實力。
入夜後鬱千風第一次過來看望他們,讓兩人不由有點受寵若驚,忙不迭的拿出最好的年貨招待,還將所有想圍觀聆聽的老丁們全趕得遠遠的,一直陪著他們的江源倒是自己識趣的一臉詭笑著去找郭老大他們胡扯去了。
鬱千風並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檢查了李刀的傷勢後見沒什麼大礙就坐下和他們閑聊起來。他的精神好像已經完全恢複過來,談興不知如何也很高,不時發出的爽朗笑聲讓李刀也覺得滿身的傷口好像也沒那麼火辣了。
“老哥,”李刀突然有點囁嚅叫了聲,看了看白向雲,又望著鬱千風。
“什麼事?”鬱千風將茶杯湊到口邊,毫不在意的問道。
“我聽阿建他們說過,在你和郭老大他們的事情以後,獄長叫你去見了他一次,又說你很快就回來了,可是從那以後整個虎山監獄不但沒有人再敢惹你,好像也沒有人敢管你了,這個……”
“對啊。鬱大哥,你是不是對獄長做了什麼了?或者是給了他天文數字的金錢賄賂?”白向雲也曖昧又捉夾的說。
“這算是一個要求麼?”鬱千風輕啜著茶淡淡的說。
白向雲和李刀想起他早上動手前許下的承諾,不由麵麵相覷,然後同時點了點頭。如果能弄清了這點,或者就是弄清了鬱千風的來曆,用掉這個條件也算是值得吧。他既然把自己的一切都可刻意的保持得如此神秘,肯定有難言之隱,雖然自己好奇得要命,但直接問出來好像有點不大妥當。
鬱千風放下茶杯,靜靜的看著兩人,清冷的目光包含著中說不出的味道。
兩人被他看得有點不知所以,心中不由有點忐忑,李刀甚至有了後悔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的感覺。
十多秒後,鬱千風似是歎息又似是故作輕鬆的從鼻孔裏長長的噴了口氣,喉結一動吞下含在口中那小小的一口茶,一言不發的將食指伸進茶杯中蘸了點茶水,伸手在鋪在床板上的報紙畫了個圓圈,然後在中間劃了條曲線將圓圈分成兩半,再在曲線的兩個弧度中間點了各點了一點,一個太極圖形赫然出現在報紙上。
一直看著他動作的白向雲和李刀不解的看著他,想不出他畫這個太極圖和李刀問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鬱千風笑了笑,又在茶杯中蘸了一下,將手指伸到太極圖上方的一個“魚眼”上落下,手指輕輕的斜拖、曲折、再斜拖,最後停止在下麵的那個“魚眼”的位置,一道閃電形狀的曲線出現在太極圖中,橫貫過中間弧度優美的曲線,將兩個“魚眼”連了起來。
“我隻是對獄長畫了這麼個東西。”鬱千風輕輕的說著又捧起茶杯。
白向雲不由更加茫然,不知所以的看了看他,然後轉向李刀。
李刀開始也是和白向雲差不多的臉色,但瞬間之後眼皮一跳,仿佛想起什麼般臉色大變,全身一緊,淩厲而又惶恐的看著鬱千風。
鬱千風點點頭,對他的神色毫不奇怪:“我想你應該知道一點的,至少都應該聽說過。”
李刀目光縮了縮,還是定定的看著他一言不發。但一邊的白向雲清楚的看到他脖子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而背脊纏著的繃帶一下子紅豔了許多,心中不由更加茫然,眼睛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到底怎麼回事?這圖形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拿來嚇人的。”鬱千風又淡淡的笑起來:“我不是裏麵的人……嗯,至少兩年半以前已經不是了。”
聽到最後一個字,李刀一下子鬆懈下來,長籲了一口氣,又有點不信任的說:“真的不是?隻是曾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