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為土生土長的清溪人,不過他們對這比東城區廣闊了近一倍的西城區並沒有熟悉到街巷必知。在樓房的通風巷、陰影和猶如鬼域般的古舊城區中走了兩個多小時,避過十幾起巡警和治安聯防人員後,兩人終於無法忍受這樣的龜速,在一幢居民樓下偷了輛500CC的摩托車,看準方向繞開主幹道,在小巷僻徑中狂飆起來。
在全密封頭盔下,路人對他們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被他們高速驚嚇到的也除了咒罵幾聲“飛車黨”外,對早已消失在視線中的他們也再難做出什麼。
一小時後,白向雲和李刀終於在時隔兩年之後有驚無險的重回清溪市東城區。在頭盔中看著兩邊在呼呼風聲中迅速倒退的熟悉景物,看著除了燈光更加華美一點其他毫無變化的一切,白向雲下意識的拍拍李刀肩膀讓他放慢速度。
“終於回來了。”
看著一幢幢以前看過了無數次的高樓大廈、商場、酒店,兩人心中湧起無比的親切。這裏是他們生長的地方,是他們的家,是他們天空。
“大哥,要不要去你公司那邊看看?”李刀看著後視鏡甕聲甕氣的說。
“不用了。”白向雲搖搖頭:“咱們到三十七街那邊去。”
“好地方!”李刀叫了起來:“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邊那幾幢破大樓呢。”
說完右手一動,身子往右一側,摩托車幾乎貼著地麵拐進前麵的支道,轟鳴著消失在路人眼中。
三十七街處於市中心邊緣,不過因為其中一大塊地的地質問題,五六幢摩天大廈在啟用沒多久就發現樓體傾斜變成危樓,從而全部廢棄,幾幢樓的幾個業主也幾乎因此全部破產,連拆樓的錢也沒有了,而其他對這幾塊地皮有興趣的公司也因為開發成本過高和利用率過低而望而卻步。政府倒是有意思把這一帶改為大型公園,不過那幾個業主為了換回損失,對地皮開價總不願意降下來,知道現在五六年了還在扯皮中。
為了安全,這幾幢樓外臨街都有兩米多高的圍牆把這些危樓封起來,免得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為了節省住宿費不顧生命危險的外來民工“進住”,不然的話,一旦有什麼不測可就是市政的責任了。不過五六年來這些危樓除了樓體又再傾側了一點外,倒是並沒其他更危險的事情發生。
把摩托車停在一個偏僻到隻有老鼠野狗出沒的通風巷,看準一個沒有攝像監控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拿出身上大半的現金買了些必要的東西,兩人揀了個無人之處爬過圍牆,進入了其中一幢二十多層高的危樓前的空地。
空地上坑坑窪窪的,好在近來天氣不錯,並沒有積水。頑強生長的野草倒是比人高,地上還有無數的枯葉,偶爾會聞到腐爛的氣味,不過好像並沒有老鼠出沒。剛想打量一下詳細的環境,外麵公路上嗚嗚的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的響過一陣警笛,讓兩人一驚一咋的暗笑自己變成了驚弓之鳥。
外麵的路燈和對麵街的樓房影射進不少燈光,讓眼前寧靜的危樓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死氣沉沉,但聽著外麵車輛流過的聲音,他們終於有了種逃脫天網的快意。
“對比起野外叢林,這裏還真是世外桃源了。”李刀撥開野草向危樓走去:“我們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白向雲點點頭跟上:“好好的填飽肚子,再好好的睡覺。一切都等明天在算計吧。”
危樓的基本裝修還在,不過窗戶電源家具等一切可以拿走的東西已經拆了,整幢樓四麵入風,除了能夠擋雨外其實和露天並沒什麼區別。
兩人不敢上高層,在大堂內原來應該是保安值班室的小房間停下來,拆了塊別的房間的門板擋住窗子,清理了一下地上的雜物,就這樣坐在地上就著微弱的光影吃剛剛買到的餅幹和飲用水。
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了一下清溪市幾個媒體的新聞,都沒看到有關自己兩人消息,而清溪市警察局的網站也隻是有兩張通緝令放在比較醒目位置而已,他們更加放下心來,知道出於社會穩定需要考慮,執法機關一如自己當初所料般並沒有大肆張揚他們兩個重刑犯逃回清溪的消息。隻要不是對麵整個社會群體的圍追堵截,他們行事起來就方便多了,風險也小多了。
又搜索了一下“逐天國際”,白向雲還是一無所得,這個集團的營生從找到的資料來看正經到不能再正經了,就連控股的那幾間公司也是遵紀守法信譽極佳的,根本沒有任何把柄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