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小路隻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寬度僅有三尺左右,有的地方還存在著較大的坡度,對一般人來說,可謂不是一般的難走。
可是對於嶽舉和嶽雅這兩個小孩子來說,這條小路他們實在是再也熟悉不過了,過往的幾年中,他們幾乎每兩天就要走一次這條小路,每次都是通過這條小路上山去砍柴的,然後再背著滿滿的一筐木柴沿著這條小路下山。
隻不過,這次小路上鋪滿了雪,除了雪帶來的寒冷之外,最要命的是走在那些坡度較大的地方,若是腳下一個不小心就足夠能讓人從半路上直接一路滾下山腳去。好在嶽舉和嶽雅身子較輕,又互相攙扶著,這才好不容易才沿著小路來到了半山腰上的一片樹林之外。到了這裏,他們停下了腳步,一邊大口大口喘著氣,一邊轉頭向樹林那邊望去。
雖然是冬天,沒有了葉子的遮擋,但這片樹林中的樹木枝椏都太過繁密,陽光還是照不進來,看上去有點黑黑的,一片陰深可怖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就會聯想到裏麵隱藏著什麼豺狼、猛虎之類的野獸,正等待著擇人而噬。
若是普通的小孩子看到這樣陰森幽靜的樹林,別說進去裏麵了,就是光看一眼,就足夠讓他嚇得拔腿就跑。
可嶽舉和嶽雅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在林外略微休息了一會,就舉步向樹林裏走了過去。因為這片樹林對他們來說,自然也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往每次上山來,他們都是在這裏砍柴的。
也不知道是這片樹林正好對著南方,能夠充足吸收陽光,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總之這片樹林裏的樹木都都長得頗為壯實,砍起來極為費勁,每次都足夠讓嶽舉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若是秋天還好一些,隨便就可以不太費勁的在地上撿到一些幹柴,若是夏天和冬天,那就難辦極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時常這樣的上山砍柴,再背著木柴下山,才能讓嶽舉小小年紀就有了一副很壯實的身體,從小到大就沒有生過一場病,就連嶽雅也出落得比尋常的同齡女孩子更富有一些英氣,給人一種靈動可愛的感覺。
走到離樹林口不遠處的幾顆小樹下,他們停了下來,就準備在這幾顆小樹上砍一些樹枝。他們把身後背著的竹筐放在地上,接著嶽舉抬起一腳,重重得踢在了其中的一顆小樹上,樹上的積雪簌簌而落,樹上的幾隻小鳥也被驚飛而起。他這樣雪是為了讓樹上的雪都落下來,以至於不讓爬樹時滑手滑腳的。
嶽舉把帶來的那把小刀係在了腰帶上,等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他就用雙手開始抱著樹幹,一點一點地往上爬了起來,嶽雅站在下麵抬著頭看著,一雙大眼睛裏充滿著關心之意,時不時提醒地說:“哥哥,小心一點,哥哥,你慢點。”
“放心吧,沒事的。”嶽舉爬樹的動作很靈活,也很快速,顯然這是他早已練熟了的,很快他就踩到了一條較大的樹枝上麵停了下來,左手緊緊地抱著樹幹,以防止自己掉下來,右手解開腰帶上的小刀,然後就開始了砍柴。
“哢嚓……哢嚓……”不一會,一條條細小的樹枝就被嶽舉砍了下去,落到了地上,嶽雅就負責在下麵將落到地麵上的樹枝撿到了竹筐裏,每次他們來到這裏都是這樣做的,這對他們來說已是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
一筐木柴很快就被裝滿了,但嶽舉也不得不先停了下來,他雖然力氣大,但畢竟是個孩子,手腳不夠長,砍起來頗為費力,此刻已累得氣喘籲籲的,額前的幾束頭發也被汗水黏在了額頭上。
嶽雅在下麵看地真切,很是擔心哥哥會把身子給累壞了,用她那如出穀黃鶯一般的嬌翠聲音喊道:“哥,不要砍了,你快下來歇一歇,過一會再砍吧。”
嶽舉站在上麵看了看下麵的一筐已經裝滿了的柴,心裏這樣想著:“不能歇,不能歇,一定要再加一把勁,等把另一筐柴也裝滿了就可以回去了,今天回去得早一點,也許二嬸就不會生氣了。”於是,他低頭對妹妹努力地笑了笑,道:“妹妹,我沒事的,我還有力氣呢。”說完他也不顧妹妹的反對,就又舉起了手中的刀,再次砍了起來。
若嶽舉那時真的聽妹妹話,到地下去休息一下的話,那麼後來也就不會發生那麼多複雜的事情了。
就在嶽舉再次將刀揮起來的時候,忽的,仿佛是從樹林深處的上空中傳出了“轟隆”的一聲巨響,像是天際驟然打了一個驚雷,聲傳四野,震耳欲聾。
緊接著,就仿佛是以樹林中心的地方傳出了一層無形而又威力無窮的氣浪一般,震天動地的向四周傳來,整片樹林樹木的樹幹都被這無形的氣浪震得向外圍彎曲了起來,其中一些較細的樹木更是被直接震斷,隻見樹林中到處都是殘枝亂飛,雪霧彌漫。似乎地震了一般,又如同整座山都要崩塌了,總之,這聲巨響所帶來的影響用驚天動地這四個字來形容也毫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