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走進工作室時,盡管見到地上有兩三塊已完工的琥珀鑲板,但是藝術家們正在打磨小塊裝飾品和鑰匙掛墜,這是他們在宮殿中準備向遊客出售的。法爾茨-費恩男爵需要購買琥珀和一個不斷需要增加資金的窯爐。之所以要用窯爐,是因為在給未加工的琥珀長時間加熱後,它就會變得晶瑩剔透而且呈現為蜂蜜色。盡管用於創造這一傑作所必需的大塊琥珀早已沒有了來源,但克雷洛夫和他的同事並沒有放棄。他們也許隻是想證明,他們也掌握了這門手工技術。幾年來,人們不斷地往葉卡捷琳娜宮的這個空房間裏拖一些同樣的部件,以便展示這裏原有的樣子以及將來的麵貌。在空空的大廳中豎著一個幾米高的腳手架,像是在對自己以及參觀者信誓旦旦地表示決心,而它真的會給人這種印象,好像這是一個正在進行的大工程。
納粹省黨部頭目科赫的坦白
能讓蘇聯人省去這份法西斯苦役的人,直到1986年去世時,一直都被關押在東普魯士波蘭境內的巴爾切沃縣級監獄中。這個人就是納粹省黨部頭目埃裏希.科赫。他在戰爭結束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來又用假證件出現在西德。1949年5月他在漢堡附近被英國安全人員發現,並於一年後引渡波蘭。他必須再等八年,才能接受審判。他被指控涉嫌謀殺40萬波蘭人,最終被判處死刑,後來又被改判終身監禁。
幾十年來,人們一直沒有停止對納粹戰犯的審訊,其中也包括對琥珀房子下落的調查。科赫巧妙地避開了有關琥珀房子下落的盤問,隻提供了一些謎一般的暗示。並以此控製了波蘭看守的情緒,向他們提出減刑的要求。科赫是個極為世故的政治家。他惟一允許讀的德文報紙是(新德國),他的審訊記錄可以證實,雖然已屆高齡,但他對各種政治消息仍是極為靈通的。這也是一個秘密,這是社會統一黨中央機構的所有成員都無法想像的。直到今天,菲利蒲.博布科夫對科赫的波蘭審問者的輕信態度既覺得有趣,又感到生氣:“如果把科赫交給我們,那麼就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們從加裏寧格勒出發,穿越俄波邊境前往巴爾切沃。在我們看來,這個過境處可算得上是世界上看守得最嚴格的邊境之一了。盡管表格填寫得準確無誤,我們還是在第二次才通過了檢查。巴爾切沃是一個位於馬祖裏湖平原邊緣的小地方,離奧爾什丁(原叫阿倫施泰因)隻有幾公裏。監獄四周的環境寧靜安逸。監獄長接待了我們,並請我們喝咖啡。他本人認識科赫,而且總想強調自己的專業知識。我們到來的消息在囚犯當中閃電般地傳播開來。當我們穿過庭院走進科赫被關押的大樓時,犯人們都站在裝有柵欄的窗戶前吹口哨、狂叫、唱歌,還有一名犯人放的磁帶是德意誌進行曲。監獄長覺得這一切很好笑。12號牢房,埃裏希.科赫在那裏一直呆到死。監獄長提議,我們可以拍攝一個因謀殺而被判處死刑的囚犯,在四周帶有柵欄的院內繞圈的情景,就像科赫當年習慣做的那樣。但是我們對科赫在院內行走的情景不感興趣,我們感興趣的是迫尋他有意或者無意留下的一條線索。
根據一份審問筆錄的記載,琥珀房間被裝上了一艘德國船。科赫指的是哪一條船呢?
許多艘德國船在1944—1945年的冬天都停泊在波羅的海港口,例如有“埃姆登”號和“比勒陀利亞”號。在它們還沒有被送到伯恩特羅德鉀鹽礦井之前,1945年1月德國人曾用它們將興登堡夫婦的棺木,以及軍用物品從東普魯士的坦嫩貝格陣亡戰士紀念碑前,運往斯維納明德。此外,這些船中還有“羅伯特.雷”號,它於1945年3月20日從戈藤哈芬駛往漢堡,四天後在漢堡被英軍炸彈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