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家大宅,宅中人人疾走行風,個個麵上神情嚴肅。

黑炎磊的房內,阿源、黑炎拓,還有身後生麵孔的黑衣人,皆神情嚴峻。

黑炎磊躺在床上,臉色發白,一雙墨眸緊緊的閉著。阿源靠在窗邊,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手上正為黑炎磊療傷。白色的紗布不斷的染紅了後又丟,染紅後又丟。

厲晨臉色焦急的看著阿源不斷丟出來的血色紗布,不由得臉色再次下沉,“你到底會不會醫人啊?還不快給他止血!”

阿源也是黑著臉,專心的為黑炎磊止血,眼尾都沒給厲晨一個。

看著黑炎磊那不斷冒出來的血,她一顆心又是怒又是急,心情已經煩躁到了極點。

揪起阿源的衣領,厲聲喝道:“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不是說你是什麼鬼醫學的權威嗎?怎麼他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被揪著的阿源頓時也怒紅了一雙眼,狠狠的撥開厲晨的手,盯著她猙獰的臉孔,同樣也沒有好臉色,聲音從牙縫裏傳來,“吵什麼吵!要不是你,他會這樣嗎?要是他沒事,你們厲家就算逃過一劫,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厲家就等著給他償命吧!”

她們竟然打他的後腦,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後腦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就算黑炎磊強悍如斯,也不可能避免傷痛!

厲晨頓時語塞。她知道黑炎磊受傷是因為自己,而傷害他的凶手又是她的老媽,這怎麼說都跟她們厲家脫不了關係。

雖然身後的黑炎拓什麼也沒說,但她知道他的想法跟阿源是一樣的,黑炎磊是他們的當家,不管黑炎磊對她有多麼寬容,但要是敢傷害他的人,就逃不開黑炎家的懲罰。以黑炎家這麼大的勢力,就算要將她們厲家滅門了,也隻不過是動動手指之間的事。

這個情況下,她要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家人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她卻很清楚自己現在心裏想的,腦海裏裝著的全都是黑炎磊,擔心他的狀況,擔心他的傷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擔心一個人,那種感覺就像被人丟棄在汪洋大海中,心好懸,好空!

“給我閉嘴!”

寂靜當中,一道脆弱卻包含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由得驚喜的看上躺於床上的人。隻見黑炎磊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快速尋找到厲晨的身影,問道:“你沒事吧?”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臨昏迷之前,他說過不能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這輩子都要做的事!

見他醒過來,厲晨心膽不由得都提了起來,捉住他的雙手,搖搖頭。要是平時,她一定會笑話他,竟然這麼輕易就倒下,但現在她不但笑不出來,甚至連話都哽在了喉嚨。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詢問自己是否有受傷,難道他忘了那個擋在她身前受傷暈倒的人是他!

黑炎磊反握著她的手,她以為他不知道,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受傷的那個人一定是她!知道她願意為他受傷,還有看到她這麼緊張自己,他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看了眼旁邊的黑炎拓和阿源,冷著臉道:“誰要想傷害她,家法處置!”

頓時黑炎拓和阿源的臉色丕變,互視一眼,都明了對方的想法,也知道當家這次是真的動心了!但他們是否就這樣讓他深陷呢?這個女人是否真的值得當家為她付出這麼多?

“是!”縱使他們心中有一百一千個不願意,但卻不得不遵從。在黑炎家,服從就是一切!隻要是黑炎磊說的話,不管對錯就要去執行!這就是黑炎家的家規,霸道、專權,但卻讓人不得不服!

阿源再次專心的幫黑炎磊療傷,黑炎拓則是仍舊站在一旁,不曾離開過。厲晨一直在床邊緊緊的握著黑炎磊的手……

黑炎磊又再次緩緩的閉上雙眼,再次陷入昏迷……

————華-麗-分-割-線————

次日,太陽高高掛起,刺目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厲晨的臉上。她皺了皺眉頭,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下。倏地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看了下還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好像才微微鬆了口氣。

躺在床上的黑炎磊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俊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臉色,隻是一雙眼還緊緊的閉著。探了探他鼻翼的呼吸,發現一切無異,她才真正的放心。

突然相握的手動了一下,厲晨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喜悅的看著他。

“你醒了嗎?”她緊緊的盯著他俊逸的臉龐,生怕錯過一絲他醒來的征兆。

隻見黑炎磊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向聲源的方向,黑瞳中卻不複以往晶亮,而是空洞洞的,就像失了靈魂一樣。

黑炎磊緊了緊相握著的手,出口的話語有些艱澀,“晨,能不能幫我把燈開了?我想看你。”

厲晨錯愕了。

開燈!?現在不是大白天嗎?

看著他空洞洞的眼神,心中的疑惑不斷擴大,難道……

雖然疑惑,但她還是把燈開了。柔和的燈光被從室外透進來的陽光刺得失去的光亮,厲晨的一顆心不由得更是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