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所謂的升學率學校總是變著法子限製學生的自由,吃個飯還要實行食堂區域班級製,分座位的那天下午天氣有些熱,陶冉戴了頂帽子,餘佳站在她前麵。
“幸虧李蒙不住校,不然就是吃飯都能被你們倆夾死。”陶冉戳了下餘佳的脊梁在她身後抱怨,餘佳和李蒙不管做什麼都會把陶冉夾在中間。
餘佳“嘿嘿”的笑出聲,厚著臉皮的說,“誰讓咱三感情好。”她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人注意她們,低聲跟陶冉說,“我總有種預感,你的對麵不是陳曦就是柯澤。”
陶冉的眼皮狠狠地一跳:“為什麼不是韋鈺?再說他們經常在一起,有一個坐我對麵其他兩個一定也會在附近,萬一真那樣還不得尷尬死。”
我們把矜持當做一種美德,男女之間的三八線即使是隱形的也不能越界。我們總想要把最好的一麵展現在在意的人麵前,吃飯的時候,筷子拿的過高還是過低,大米是一粒一粒的挑著吃,還是一口一口地抿著吃,都成了了不得的問題。女性總想要別人承認她是魅力的,或許隻是一個微笑,就能邂逅相伴一生的良人。
事情的結果比餘佳預料的還要糟糕,陳曦坐在陶冉的正對麵,韋鈺和柯澤就坐在陳曦的兩邊,那幾天吃飯,陶冉都是草草的吃了幾口就拉著餘佳跑了,然後她們兩個再躲回寢室吃零食。每次陶冉都被餘佳取笑,好幾次陶冉板起臉決定不理餘佳都被餘佳的厚臉皮征服了。
晚上,陶冉趴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筒給陳曦寫回信,說是信也不大準確。陶冉一直覺得那些好看的信紙就是自習課上飛來飛去的紙條。她經常和餘佳一起去學校外麵的晨光店買很漂亮的本子,然後一頁一頁的撕下來當做文學組和偶像組的傳信工具。大家都喜歡在紙上侃大山,不起眼的話題總是能聊出新意來。
她們回信常常要回到很晚,餘佳總愛會拿她的腳對著陶冉,雖然這是為了打手電筒不被查寢的老師發現,陶冉還是無法忍受從被窩裏出來換氣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餘佳的腳。她不止一次的跟餘佳抱怨,餘佳每次都笑眯眯地說:“這是熏陶,總有一天你會在我雙腳的熏陶下成為一名為大的作家。”陶冉不以為意,她想做一名寫手而非作家,每個光鮮的名稱後麵都有不為人知的苦難,她隻想寫一些散漫的文字,做一個自由如風的女子。
不久之後的春季運動會,陳曦報名參加了男子二百米,陶冉和餘佳打賭輸給了餘佳,被迫報名參加女子跳高。其實陶冉的體育成績一直很好,她上小學的時候因為身高的原因每年都被老師指定為體育委員,可是她應該是史上最懶的體育委員。體育課上,她經常跑到體育辦公室和體育老師嗑瓜子打撲克,下課的時候再以體育委員的身份安排幾個學生還器材,她隻要跟在後麵到器材室簽個字就行了。
每天下午的第四節課,他們幾個人就會一起到操場上訓練。熱身運動結束後,男生比賽八百米,女生比賽跳遠。累了就躺在跑道上,汗涔涔的看著天空。白雲宛若泡沫,聚聚散散,太陽從一團團明淨的白雲中央射出溫暖的、金黃色的陽光。那段時光是陶冉最為懷念的時光,每每站在紅色的塑膠跑道的,她都會覺得她的青春還在,她並未老去。
練習跳高的場地在操場的另一邊,陶冉喜歡撐著下巴坐在墊子上偷懶,看男生們從她的麵前一遍一遍的跑過。遠處的柯澤拿著果粒橙走近,陶冉低頭活動著酸痛的小腿,他在她的頭頂上方落下一片陰影。
陶冉抬頭,刺眼的陽光讓她不舒服的眯了眯眼,柯澤背著陽光讓陶冉覺得他好像天神一樣站在她的麵前,她愣了好一會,大腦成當機狀態。那一刻,陶冉被蠱惑了,他是毒,無解。
“給你。”柯澤把果粒橙拿到她的眼前,輕微地晃動。
陶冉被晃醒,微微紅了臉,她接過果粒橙往墊子的一側挪了挪,“你好像特別喜歡喝果粒橙?”
“嗯。”
“怎麼沒看見韋鈺跟你一起。”她擰開果粒橙的蓋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