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有多麼喜歡柯澤就有多麼嫉妒陶冉,在自我的世界裏,任何人來的都沒有自己重要。我們總是會為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傷害很多人,無論對方是否是自己在意的,是否對自己真心實意,一旦跳入那個名為自私的漩渦,私心會把一切變得扭曲。
若說陶冉與柯澤沒有緣分,初一的時候怎麼會是同班同學,即使初二分班,體育課居然是同一節,隻是帶課老師不一樣而已。可若說有緣分,大概也隻是有緣而沒有分,最後的最後他們還不是互相傷害,揮手再見。
每個星期的兩節體育課,在籃球場,在操場,在乒乓球場,張涵總是有意無意找借口與柯澤呆在一處。就像是那次,自由活動以後,柯澤一個人去超市買飲料。那日張涵並未再操場上找到陶冉的身影,她不知道陶冉因為身體不舒服請了假在教室看書,因為覺得無聊就跑到二樓的走廊上看風景。張涵自己追上柯澤,說她正好也要去超市,於是開闊的道路上隻有他們二人說說笑笑。二樓,陶冉看著相談甚歡的男女,心酸的想要掉眼淚。
張涵不知為何,抬頭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二樓的欄杆處,陶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心裏一喜,這麼巧的遇見若是不利用一下豈不可惜,於是張涵叫住柯澤。
“柯澤,你等等。”
柯澤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張涵,“怎麼了?”他背對著陶冉的方向,陶冉看不到柯澤的表情,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可是她能看見張涵的臉,那張漂亮的圓臉上滿是明媚的笑容。
張涵笑盈盈地說:“你領口的地方有黑色東西,怎麼弄的?”
“是嗎?”柯澤一邊問一邊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因為是圓領的衣服又非常靠近脖子很難看到。
“我幫你拿掉吧。”張涵提議道。
“好啊。”隻是單純的整理衣服,無論姿勢有多麼的曖昧有多麼的引人遐想,在此刻柯澤的心裏都隻是單純的不摻雜任何東西,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因為此事會在陶冉的心裏留下一根刺。以至於每次陶冉看見張涵,這根刺就狠狠地紮她一下,提醒著她,張涵與柯澤的關係非比尋常。
張涵走進柯澤,抬手碰觸柯澤的衣領,“奇怪,怎麼拿不掉。”一邊說一邊傾身更加靠近柯澤,站在二樓的陶冉用左手握住右手,指甲狠狠地掐進手背,疼痛告訴她為了她的驕傲她不能大聲喊出來尋求一絲平衡。陶冉看著樓底下道路中央姿態曖昧的兩個人,眼底的悲戚之色更濃,那一刻她似乎認定了柯澤的沉默隻針對她一人。
陶冉根本就想不明白,明明他喜歡的人是自己,為什麼所有的快樂和難過都不想跟她說?為什麼那麼喜歡的心意要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隱藏?為什麼那麼多那麼多的人中,獨獨對她一人沉默?她要的一點都不多,隻是想讓他多在意她一點,哪怕不是特例,在意一點就那麼難嗎?
張涵的手從柯澤的衣領處拿開,靦腆的笑著說:“好了。”
柯澤點頭,“謝謝。”
隻是尋常的道謝,卻讓張涵異常開心,那種心情就像春天的時候親眼目睹花朵綻開花瓣,親耳聽到花開的聲音一樣,真實又模糊。那種一直在聚攏,越來越濃烈的喜歡,讓張涵越來越不像自己。
她用餘光掃向二樓的走廊時,發現陶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開了,那時候她跟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巧合,並不是她刻意安排的,所以她不用為此背負任何的負罪感。就這樣反反複複的告訴自己,於是所有的安排都成了巧合,所有的罪惡感都變成了心安理得。
喜歡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什麼東西是牢不可破的,跨越生死的也不一定就能永恒。
她以為隻要柯澤和陶冉分開了,她就能徹底得到柯澤,於是她做了十二分的努力,這十二分的努力最終被柯澤的一句話化為泡影。
他說:“隨緣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與體育課犯衝,那次體育課之後,緊接著的體育課沒有一次是順利的。不是八百米不及格要重新跑,就是跳遠不及格需要利用放學的時間去練習。這已經很磨人,可是比起這個,愛情更磨人。
那是他們學期結束之前最後一次體育課,列隊的時候,對麵的班級就是陶冉的班級,他們兩個班要進行拔河比賽。陶冉是體育委員,站在隊列的前麵十分紮眼,她本身在學校就十分出色,追她的人數都數不過來,於是她成功的成為了操場上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