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徒緣分與退避三舍(1 / 3)

手拿銅鈴的江湖神棍在走街串巷時,每敲開一戶人家的門,就會說一句,“結個善緣”。

掌托缽盂的出家人也常在“阿彌陀佛”後,加一句“結個善緣”。

但是神棍敲開門說幾句吉利話,是為了一會兒好要些錢,出家人的化緣其實也就是去討些飯來而已。

都是有求於人。

所以任海其實也是這個意思,他想求這位金鋒長老幫自己調查身世,所以這也隻是緩解尷尬的客套話而已。

但孫澤熹卻不這麼想。記得自己初入洞玄之時,掌門曾賜予自己一句真言。

厚積薄發,以我之眼觀世界,閱盡世間顏色。

之後自己又花了十年時間,周遊列宗,將七洲五海所有宗門的所有戰鬥方式都爛熟於心,所有能搜集到的人物信息都默背下來。十年之後,自己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接下了陰陽奉天教清理門戶的任務,以洞玄中期的實力,殺掉了天象巔峰的黑白無常二人,從此名揚四海。

正在自己春風得意之時,掌門又派人送來了一句話。

結善緣,了情仇,以我之眼觀世界,則世界著我之顏色。

之前的一句真言,在自己猶豫時堅定了自己的道心,讓他能夠繼續走自己的道路,並幫助自己突破了洞玄境,那麼後麵這一句無疑是要幫助自己突破天象境的。

孫澤熹已經在洞玄境停滯了十九年了,他當然很想突破,所以他要結下這個善緣。那麼就隻是方式方法的問題了,而他孫澤熹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所以......

“我答應收你為弟子了,好了,跟我回五行宗去吧。”孫澤熹麵無表情地說。

任海的反應則很激烈,他說:“別說地那麼理所應當啊,誰要當你徒弟了!還有,你那先入為主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

這話是負劍青年、白衣女子和剛剛從人海體內“鑽出來”的滌子生一起說的。

金鋒長老收弟子,這是要鬧哪樣啊,信息量太大了吧?先等我交代小海子幾句吧,滌子生心想。

“且慢!”滌子生伸出了一隻霧氣凝聚成的手說,“等我們合計合計......”

說完,滌子生就拉著任海到一邊去了。在被滌子生拉走之前,任海回頭一瞥,發現負劍青年和白衣女子也奔向了孫澤熹。負劍青年是一臉好奇,而白衣女子的表情則可以用怏怏不平來形容了。

嗬,果然還是有人不願意嗎?

白衣女子走到了孫澤熹麵前說:“長老,我想和你談談。”

孫澤熹置若罔聞,他微微歪過頭,看見任海或說是滌子生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尊兩丈多高的傀儡。他看見滌子生用雙手撫摸傀儡的麵部,傀儡的雙眼逐漸亮了起來。

是陰傀宗的托魂點睛術,孫澤熹立馬反應了過來。

白衣女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長老,為什麼要收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做弟子?”

孫澤熹則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隻是淡淡地說:“這是我金鋒一脈的事,與你無關。”

白衣女子漲紅了臉,指著負劍青年說:“那他呢,他是你們金鋒一脈的人吧,為什麼你不收他為弟子?論資曆,崔師兄最高;論修為,崔師兄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我不明白為什麼長老你放著崔師兄不收,偏偏去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做弟子。是怕金鋒一脈的煉器本領得不到繼承嗎?那您也可以收奉壹師姐做弟子啊!”

“你說的很對,隻是你忘記了一件事。”孫澤熹看向負劍青年說,“你以為他想做長老親傳弟子嗎?”

白衣女子也回頭看著負劍青年,而後者卻隻是一臉傻笑。有一位偉人曾說過:永遠不要對一個女人為你做出的努力視若無睹,因為那會讓她感覺自己沒有得到反饋,讓她心如刀割。白衣女子一下子感覺好委屈,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扭頭就跑掉了。

負劍青年看著白衣女子離開的背影緩緩蹲下,臉上還掛著剛才的笑容,還是那麼傻。旁邊站著的是身穿黑衣的孫澤熹,兩人的身子一高一矮,在地上留下了兩道長度不同的影子,安靜祥和,與此時在不遠處站著的任海和進到了傀儡裏的滌子生二人的影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