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驀對秘境大陸的確有些向往﹐但想到自己剛進公司﹐資曆太淺﹐這種機會不可能輪到自己﹐因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他覺得奇怪﹐聯邦政府自己就擁有最優秀的環境學者﹐即使有甚麼問題也應該找外麵的公司處理。
秘境大陸﹐大概要四五十歲才有機會去吧!現在還是乖乖地做好現在的事吧。
拖著極度疲勞的身軀幹了一天﹐水驀好不容撐到了下午四點﹐同事都在觀望著會議室的大門﹐那裏已經進行了一整天的談判﹐連吃飯都是叫人送進去的﹐辦公室內平靜的氣氛內透著一絲緊張﹐隻有睡眼惺忪的他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天空還下著雨﹐雨勢雖然不大﹐卻浠浠瀝瀝一直不停﹐細碎的雨粉飄在身上並不沒有太大的感覺。天色又陰又沉﹐昏黃的街燈已經亮了﹐與同樣環境昨天相比﹐此刻再也沒有人去感受雨中的浪漫﹐潮濕的空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行人都沒有耐性呆下去﹐各個健步如飛逃開了。
水驀抬頭望了望細雨紛飛的天空﹐眼角忽然瞥見遠處依稀可辨的駿龍大廈﹐猛地想起昨日那場相親會。
受害者不會隻有我一個﹐隻是我比較幸運﹐遇上了那個胡塗少女﹐憑空把我的魂召了去﹐不知其它人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他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駿龍大廈的樓下﹐二樓香雪小築依然亮著燈﹐靠近海邊的玻璃坐著一雙雙情侶﹐看上去仍是那樣的溫馨。
水驀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如果這間咖啡館與那個女人有關﹐自己的出現也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先生!您不是昨天那位嗎﹖」
耳邊的聲音突然顫動了水驀的神經﹐他像隻受傷的兔子般橫跨了一大步﹐然後才不安地轉頭望過去﹐發現昨天接待他的那名男侍應正看著自己﹐溫和的笑容中看不出一點陰謀的痕跡﹐怎麼看都不像敵人﹐心情又放鬆了些。
「您又來光顧嗎﹖」
「路過﹐路過而已﹐你上班嗎﹖」水驀尷尬地笑了笑﹐正擔心被人發現﹐居然還真的被人發現了。
「是啊!我是兼職的﹐放學就來了﹐如果您不上去我先走了。」侍應微微欠身﹐帶著一臉的笑容走入了大廈﹐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笑容立時化成了毒蛇般的猙獰﹐眼中的寒光更是足以殺人。
水驀當然看不見﹐默默地凝望著香雪小築的玻璃窗﹐很快就離開了﹐雖然四周平安﹐但他卻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使他無法而停留下去。
身影背後﹐玻璃窗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嘴角的牽動著絲絲獰笑﹐銳利的目光像鏈子一樣緊緊鎖在水驀的背上﹐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居然還能活﹐算你命大﹐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會長是不會放過你的。」
「陽威﹐你怎麼了﹖在那裏看啥呢﹖」漂亮女侍應帶著微笑走了過來。
陽威又換上一幅溫和的笑臉﹐問道﹕「昨天相親會的名單還在嗎﹖」
「在啊!有甚麼事﹖」
「沒甚麼﹐有位客人把東西掉在店裏了﹐我想查一查那位客人的住址﹐下班後也好送過去。」
「你真是個好人﹐那份名單細表應該在經理那裏。」女侍應露出了讚賞的目光﹐卻不知道麵前這張溫和的笑臉下藏著一顆歹毒的心。
「知道了﹐謝謝妳。」陽威微微一笑﹐又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雖然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但他似乎仍能看到即將發生的一幕﹐恐怖的一幕。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水驀把身子重重摔在了沙發上﹐頭枕著柔軟的沙發扶手﹐昨天的經驗為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奇妙的圖騰﹐邪惡的力量﹐都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東西。
「世事奇妙﹐說不定和尚道士的那些鬼畫符也能成真﹐哈哈!」他拿著身邊的公文包﹐從包裏拿出了一本小說﹐扯開塑料包裝後便翻起來。
「靠!冥界鬼界﹐還然仙界﹐現在的人還真能吹……不過吹得還挺過癮的!」
水驀一邊翻著小說﹐一邊嘟囔著﹐絲毫沒有察覺到臥室的窗戶被打開了﹐一個人影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後﹐陰狠的目光仿佛刀子一樣刺在他的身上﹐一隻鬼爪的手緩緩地伸向腦殼。
「怎麼這麼冷﹖」水驀忽然感覺陰風陣陣﹐冷得縮了一下身子﹐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堪堪掃至那隻手之前﹐眼前突然一片白蒙蒙。
砰的一聲﹐臥室傳來了窗戶碰擊的巨大聲響﹐水驀打了一個寒噤﹐頭又移向臥室的方向﹐身子剛想動﹐那絲綢一樣的圖畫又出現了他身邊﹐瞬間便滲入身軀﹐硬生生把靈魂抽出了出來。
又是她﹖
水驀吃了一驚﹐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突然閃出一道白光。
身軀背後﹐透著陰冷氣息的身影默默地站著﹐一對幽深的眸子中閃動著攝人的厲芒﹐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發出﹐整個屋子氣氛都變得森然冰冷﹐可惜沒有人能聽到看到﹐因為沙發上隻有一個失去靈魂的身軀。
「又召魂之光!該死的東西﹐為甚麼一直和我作對﹖難道……有人察覺到我的目的﹖」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淒冷的夜幕被風雨占據﹐烈風吹得街上的大樹枝搖葉擺﹐發出嘩嘩的響聲﹐與沉重的風嘯聲伴在一起﹐如同鬼泣狼嘯﹐聽得人心裏發悚﹐再加上潮濕的空氣以及漆黑的環境﹐更顯得陰森恐怖。
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按在了身軀的額頭上……
「怎麼又是你﹖」看到突然出現的身影﹐原本滿懷期待的表情頓時換成了失望與無奈﹐少女一臉的不高興﹐噘著俏嘴咕咕噥噥道﹕「真倒黴﹐又沒有成功﹐甚麼時候我才能召來真的死靈呢﹖」
「小姐﹐我們又見麵了。」水驀像是老朋友般笑著打招呼。
「我明明是召喚死靈﹐你怎麼跑來了﹖真掃興。」少女嘴噘得都快碰到俏鼻子上了。
「因為我們有緣唄!」水驀調笑般朝她擠了擠眼睛﹐羞得少女飛紅了雙頰﹐狠狠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有緣﹐不要臉――啊!你怎麼……怎麼能坐在我床上﹖」少女突然驚得跳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穩穩坐在床上的水驀。
水驀本也沒在意﹐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不再虛浮在地麵﹐而是實實在在地坐在了床上﹐倍感驚愕﹐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嘿!我居然是實體了﹐難道你把我的身體也召來了﹖不會有甚麼企圖吧﹖」
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這怎麼可能﹐又不是變魔術!哪能說召來就召來。」
「妳這東西和變魔術有甚麼區別﹖既然能把魂召來﹐說不定也能把人召來。」水驀輕輕一哂。
少女沒理他的胡攪蠻纏﹐細心打量著化虛為實的靈魂﹐嘴裏自語自語地嘟囔道﹕「難道因為我練錯了甚麼﹖不會啊﹐我今天甚麼也沒做﹐莫非是最後的的那個血儀式﹖」滿腹胡疑的她再次上下打量水驀﹐身軀的真實怠越來越強了﹐就像是真實的身軀站在麵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