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拂袖而去(1 / 3)

整頓了一天﹐馬卡略和環境部長又召開了會議﹐開始商議和布置進入秘境大陸的事項﹐做為組織者﹐這兩人並不會隨考察團一起去﹐隻是坐鎮羅莎島﹐監管一切事情﹐真正的工作交給考察團團長兼聯邦政府高級環境顧問鄭文負責。

馬卡略再次做了簡單的開場白﹐很快就切入正題﹕「各位﹐我們已經到了羅莎島﹐這是最接近秘境大陸海域的島嶼﹐在這裏整備之後考察團就會乘帆船前往長鯨群島﹐然後再登上秘境大陸﹐我們的工作也就真正開始了﹐下麵請團長鄭文教授說一說細節安排。」

頭發花白的鄭文站了起來﹐朝馬卡略點了點頭﹐然後拿著早已準備好的演講台﹐準備發表考察團的工作安排和人事安排﹐就在此時﹐坐在第一排的水驀突然站了起來。

「請等一等。」

鶴立雞群般的身影立即成了目光聚焦之處﹐除了梨若之外﹐沒有一人不感到吃驚﹐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不知道這個語出驚人的同僚又會說甚麼。

梨若靜靜地凝視著如同冰山一樣的身影﹐忽然想起登島前水驀的眼神﹐此刻突然明白了﹐心境被突然湧起的感動掩沒入了。

她深深地知道這樣的舉動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這是向聯邦政府做出公開的挑戰﹐無論成敗與否﹐水驀都很難再在考察團裏立足﹐甚至連自己的工作都會丟掉﹐然而他還是選擇了﹐選擇了自己應該走的道路。

不惜一切嗎﹖水驀――

這個身軀經曆了爆炸案﹐謀殺﹐行刺﹐同僚之死﹐還差一點喪身大海﹐綠色之光帶給他的災難太多了﹐多人足以讓綠色之光每一個成員愧疚﹐換成一個普通人﹐也許會敵視綠色之光﹐甚至敵視任何與之相關的事情﹐然而水驀卻沒有這樣做﹐他選擇自己的理念。

沒有高尚的人品﹐堅定的信念﹐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重複念了幾遍水驀的名字﹐美麗的眼睛射出絲縷期待的光芒落在前方的身影﹐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另一個身影﹐一個陽光般的身影。

那個人也一樣﹐執著﹐奮進﹐堅韌不拔﹐不畏強權﹐這也許就是傑出人物的共性吧!

不知不覺中﹐她望著麵前的身影陷入了思緒之中。

主席台的人都皺起了眉頭﹐克萊門特更是大聲地哼了一聲﹐甩頭不再看水驀﹐公然表現自己的敵意。

鄭文的臉色蒼白地站在演講台後﹐表情尷尬﹐不時地轉頭望向馬卡略﹐等待他的指示。

馬卡略同樣臉色鐵青﹐幾次許官就是為了先堵住水驀的嘴﹐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想過把這個不識抬舉的青年推薦為政府的環境顧問﹐沒想到這個青年居然還敢公然挑舋。

「水驀﹐你又要說甚麼﹖」

水驀早已把個人的榮辱置之度外﹐孟遼已經死了﹐死因雖然找到﹐凶手也已查明﹐但他知道這件事隻是整個事件中小小的環節﹐隻要計劃維持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事情發生。

梨若性情剛中帶柔﹐心地又好﹐是個絕對值得信賴的人﹐但他無法確認整個「綠色之光」的成員都與她一樣﹐一但出現激進分子﹐為了阻止聯邦政府的計劃他們甚至可以殺光整個考察團﹐從而阻止聯邦政府的行動。

而且﹐死於交通意外的三人依然存在疑問﹐他問過梨若﹐那不是他們做的﹐因為綠色之光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人﹐而聯邦政府也沒有必要在計劃開展之前就殺人﹐到秘境大陸殺人更簡單更輕鬆﹐似乎除了聯邦政府和綠色之光以外還有第三股勢力卷入了這次事件﹐這個潛在暗處的勢力也許才是真正的威脅。

他不願看著在座的年青學者們走上同樣的道路﹐心裏仿佛有一股氣頂著﹐使他無法彎腰向這些道貌岸然的官員們妥協屈服。

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他問過梨若有關聯邦政府的真正目的﹐得知綠色之光也不知道聯邦政府的目的﹐似乎整個計劃的核心掌握在幾個人的手裏﹐因此他更擔心整個考察團變成聯邦政府的利用工具。

「我不想惹事﹐但更不願看著大家遇險。」

「這話是甚麼意思﹖」馬卡略為了保持學術權威的氣度與風範強忍著怒火。

水驀慷慨激昂地陳訴﹕「大家千裏迢迢遠道而來﹐目的都是為了去秘境大陸學察﹐然而政府由始至終一直不肯透露這次考察計劃的真正目的﹐也不肯麵對存在的安全危機﹐孟遼死了﹐下一個誰﹖我不知道﹐也不想見到﹐但如果不把事情說出來﹐一定會有下一個受害者。」

克萊門特再也坐不住了﹐指著他大喝﹕「水驀﹐你在說甚麼﹖是不是傷心過渡瘋了﹖孟遼先生是死於觸電﹐是意外。」

水驀輕輕一笑﹐立即做出了反擊﹕「也許觸電是個意外﹐但漢丘港的爆炸呢﹖那也是意外嗎﹖」

會議室一片哇然﹐眾人都知道漢丘的爆炸案﹐但誰也沒想過案件與自己有關。

「爆炸案!這是怎麼回事﹖」

「與我們有關嗎﹖怎麼沒有人說過﹖」

紛亂的場麵讓克萊門特火冒三丈﹐心裏恨死了這個惹事的家夥﹐起身指著水驀叫道﹕「水驀﹐你不要無禮取鬧﹐爆炸案與我們有甚麼關係﹖那是恐怖分子的行為。」

「真的沒關係嗎﹖我和孟遼被航空港務局的人騙到停車場﹐若不是不知酒店所在﹐回到一樓詢問﹐恐怕早就在爆炸中炸成碎片了。」說著他用歉意地目光看了看梨若﹐見她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放心。

克萊門特傻了眼﹐吶吶地道﹕「你……在說甚麼﹖」

「我說甚麼你心裏明白﹐事發之後﹐漢丘市的環境局胡副局長還特意跑到酒店﹐告訴我們爆炸案針對這次計劃﹐要我們小心﹐為甚麼一個和平的考察計劃會引來陰謀﹐我不認為是一次簡單事件﹐不是計劃本身存在麻煩﹐就是執行考察計劃的我們防礙了某些人。」水驀連聲冷笑。

克萊門特臉色難看極了﹐罵罵咧咧地嘟囔了一陣﹐坐得近的人都聽到他在罵漢丘的官員的胡塗。

「還有﹐那三名從安北市來的分公司職員﹐他們真的是車禍的嗎﹖還是一件謀殺案﹖」

「那分明就是車禍﹐警方已經確認了。」馬卡略見克萊門特完全處於下風﹐不得不插了句嘴。

「好﹐就當是車禍﹐那我再請問一句﹐海盜的事情也隻是傳聞嗎﹖」水驀早就知道這些政府高官巧舌如簧﹐沒有證據的事情很難讓他們心服口服﹐因此前麵的話都是營造氣氛﹐海盜事件才是發難的主戰場﹐這件事情他親眼所見﹐親身經曆。

克萊門特一直在考慮如何應付爆炸案的傳聞﹐見他話鋒一變再變﹐最後又繞回海盜事件上﹐徹底傻了眼。

馬卡略坐不住了﹐站起來沉聲臉厲色喝道﹕「不要危言聳聽﹐根本沒有甚麼海盜﹐都是傳聞!」

「不!」水驀一個箭步便跳上主席台﹐站在台邊望著在坐的學者道﹕「海盜絕不是傳聞﹐是真正存在的﹐他們都是被國際刑警通緝的要犯﹐逃到了秘境大陸躲藏。」

「你……胡說。」

水驀頭一擰﹐刀劍一般的目光緊鎖著克萊門特和馬下略﹐大喝道﹕「部長閣下﹐馬卡略教授﹐既然你們說沒有﹐我說有﹐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沒有海盜﹐我就把腦袋砍下來放在這裏﹐如果有海盜存在﹐你們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