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水驀知道這個男人地位較高﹐急趕兩步移到他身邊﹐笑道﹕「我雖然是死靈你們別把我們當犯人好不好﹐我們可是千裏迢迢跑來送信的。」
「送信﹖甚麼信﹖」
「遙遠的堂妹送給他的信啊!」
「堂妹﹖在香月市的那個﹖」男人有些動容﹐深深地看了水驀幾眼﹐對靈體輕視的表情稍稍收斂了些。
水驀心中一動﹐小聲追問道﹕「您也知道香月的小緋﹖」
男人點點頭﹐回頭又看了一眼部下﹐壓低聲音道﹕「到了地方別亂說話﹐有我在不會有甚麼事。」
水驀連忙點頭﹐裝出一副謙恭的樣子﹐心裏卻在暗暗嘀咕﹐這個基地的確與自由陣線無關﹐否則這個男人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似乎他也是自由陣線埋伏在秘境大陸的內線之一。
足足走了一公裏﹐他們才來到基地的生活區﹐十幾座木屋稀稀落落散布在空地上單論居所﹐這個基地遠不如胡嘉和漢克亞維索﹐然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圖騰師﹐雖不能說以一擋百﹐但以一擋十還是綽綽有餘。
隨著水驀和甲未的到來﹐生活居的人都圍了過來﹐都想看看這兩個突然到來的外人。
水驀和甲未感覺自己就像在看動物園裏的動物﹐任人參觀﹐苦笑著對視了一眼。
「是他們嗎﹖」一名粗豪的大漢走了過來﹐身上穿著簡單的短袖衫衣和旅行短褲﹐但細看卻都是名牌﹐嘴裏叼著一根粗大的雪笳﹐頭發短短的﹐下巴還有一排短須。
「大哥﹐他們說來找遙遠。」
「遙遠﹖」大漢上打量了水驀幾眼﹐又看了看甲未﹐一個身形單薄﹐臉色泛白﹐另一個倒挺帥氣﹐就是樣子有些怪﹐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動手殺人的人﹐「來的還真不巧﹐遙遠剛死﹐算他沒福氣。」
一個尖臉老頭從大漢身邊擠了過來﹐打量了水驀片刻﹐眉頭忽然一皺﹐問道﹕「這小子是不是死靈﹖」
「是!」
大漢及周圍的人都是一愣﹐隨即露出輕蔑的表情﹐他們都知道死靈本身沒有力量﹐全靠召喚者施術才具有攻擊力﹐因此都不在把注意力放在水驀身上﹐紛紛轉頭望向甲未。
「這麼說召喚死靈的是你﹖」尖臉老頭直盯盯地看著甲未的眼睛﹐注意眼睛裏的一切變化。
「嗯……」甲未茫然地看了看水驀。
大漢吸了兩口雪茄﹐吐著煙霧輕笑道﹕「你居然能召喚死靈﹐看來也是圖騰師﹐難得年紀輕輕就敢一個人大老遠跑到這裏﹐膽子挺大。」
甲未聳聳肩道﹕「秘境大陸又不會吃人﹐為甚麼不敢來﹖」
「說的好啊!秘境大陸是不敢吃人﹐可我們會吃人。」大漢故意露出猙獰的表情。
「我們隻管送口信﹐其它的事與我無關。」水驀又接下了話題。
「先帶去給胖妞看看﹐然後再處置。」大漢擺擺手﹐大搖大擺地帶著人離開了。
水驀目送著背影離開﹐小聲詢問那位年長的男子﹕「他就是莫吉克﹖」
「不是﹐他是莫吉克手下的親信﹐名叫塔爾德信﹐沒甚麼本事﹐仗著莫吉克做靠山做了這裏的事務長。」
水驀察覺得他說話中眼中閃過的寒光和妒火﹐知道他對這個無能的上司心懷不滿。
「走吧!我帶你進去。」男子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吩咐道﹕「都去修練﹐到了基地裏麵誰也跑不掉﹐你們不必擔心。」
那十幾名圖騰師倒也聽話﹐各自散開了。
男子把水驀和甲未帶到了一間木屋門口﹐小聲吩咐道﹕「胖妞受傷太重﹐神智還是模糊﹐無論人是不是你們殺的﹐都不可能認出來﹐你們就放心吧!」
水驀懸著的心終於穩穩地放了下來﹐笑道﹕「我們兩個可真沒有殺人﹐就算她清醒也不會認出我們。」
「這樣就好。」男子的神色也輕鬆了不少﹐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水驀跟著進了門﹐門外雖然破爛﹐可屋內擺設卻不簡陋﹐與正常人家沒有甚麼兩樣﹐隻是沒有金屬物品而已﹐其它的應有盡有﹐連床也罩了蚊帳。
男子看了看床上側臥的肥大身軀﹐輕笑道﹕「這頭豬睡到現在還沒醒﹐估計要睡一天一夜。」
輕挑的樣子讓水驀和甲未都感到驚訝﹐語氣中連一絲同情也沒有﹐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可見基地內部並不合協。
「我叫浦言﹐你叫我老浦就好。」
「老浦﹐這裏說話不方便吧﹖」
「沒事﹐她睡得像死豬﹐正好借她的地方說話﹐我那裏還有其它人住﹐說話不方便。」浦言又朝床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找遙遠有甚麼事嗎﹖」
到了這種地方﹐水驀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浦言的舉動雖然像是遙遠的同夥﹐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小聲應道﹕「沒甚麼大事﹐隻是小緋叫我來看看他。」
「哦!」浦言露出失望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卻逃不過水驀的眼睛﹐心裏又是一動。
「想不到遙遠居然死了﹐回去可不好交差了。」
「是啊!的確不好交差﹐不過生死由命﹐也怨不了甚麼――對了﹐遙遠這些年應該給外麵送了不少消息吧﹖」
水驀心中一緊﹐浦言似有套話的用意﹐頓時謹慎起來﹐笑著應道﹕「送消息﹖沒送甚麼消息吧﹖隻說他在這裏做事﹐日子挺舒服﹐除了這些也沒有其它的事了。」
「是嘛!」浦言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走到門口把門打開﹐高聲叫道﹕「來人﹐把人帶走。」
水驀意識到情況不妙﹐突然一個箭步跨到烤火的壁爐前﹐隨手抄起一根點燃的木頭就往臥房的大床扔去﹐同時左手也抄起一根燃燒的木棒。
甲未默契地撲向門口﹐一道水壁突然擋住了大門﹐把正想離開的浦言截了回來。
「水圖騰!」浦言臉色一變﹐厲色喝道﹕「小子﹐在這種地方施展圖騰真是班門弄斧。」
水驀已衝到他身後﹐冷冷笑道﹕「水火無情﹐你就等著陪葬吧!」
浦言這才意識到他想幹甚麼﹐臉色刷的白了﹐再往臥室望去﹐蚊帳和木床已被點燃﹐屋內火光衝天﹐床上那個巨大的身軀早已被大火吞噬﹐卻沒有發出任何慘叫﹐分明就是假人。
「你們兩小子﹐知道這裏的人都必須受到監控﹐要是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可別怪我們無情。」
「學弟﹐上!」
「嗯!」甲未知道這種時候行動必須迅速有力﹐因此不加思索就施展出水圖騰的力量﹐白色的水晶體揚揚灑灑﹐像是張巨網罩向浦言﹐硬生生把他壓製在角落處。
浦言並不是無能﹐否則也可能在圖騰師訓練基地生存﹐可惜他遇上了甲未﹐在被局限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蝙蝠圖騰的力量根本發揮不出來﹐唯一的能發揮作用的就是低頻的音波﹐卻也隻能向屋外的人求救﹐心裏大叫後悔﹐早知道如此就等到衝出屋子再叫人﹐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看來他們放我們進來是為了探我們的口風﹐這些陰險的家夥﹐手段還真夠毒的﹐要不是我小心﹐恐怕就麻煩了。」
擊昏了浦言﹐屋子已被幾十名圖騰師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