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的不止是水驀﹐總統府的高官們也在頭疼﹐梨若突然表示不願與水驀當麵對質﹐還要在水驀之後發言﹐這讓高官措手不及﹐氣得肺都幾乎要炸了﹐而辦事不利的博海自然又成了他們發泄的對象﹐這次就連牧羅也沒辦法保護自己的親信﹐隻怕也跟著數落了幾句。
博海貴為副局長﹐在這群人麵前還是顯得身份低微﹐麵對斥責也隻能默默承受﹐心情糟糕透了﹐剛才被水驀戲耍了一通﹐又遇上梨若的冷淡﹐現在還被人指著鼻子大罵無能﹐心裏一百個不服氣。
最後德卡羅尼出言為他解了圍﹐這個精明的老人深通世故﹐罵博海就等於罵牧羅﹐因此隻能讓牧羅去罵。
「好了﹐已經發生的事就不必多說了﹐這一次大家都看到水驀的能力﹐我個人覺得他的存在比那些鬧事的在野黨更具有威脅﹐從現在開始﹐必須有專人研究水驀的﹐要做到無論他做甚麼都有相應的辦法應對﹐免又像這次一樣手忙腳忙。」
博海騰的站了起來﹐憤然道﹕「交給我吧!我不會再輸他﹐絕對不會﹐我要盯住他每一個細小的動作﹐如果他是狡猾的狐狸﹐我就是凶狠的狼。」
「好誌氣﹐鬥誌也不錯﹐又是你的本職工作﹐交給你當然沒有問題﹐為了避免分心﹐安全方麵的事情先交給助理局長雅格爾去做﹐等事情完了再交還給你。」
博海臉色一變﹐知道這是變相的懲罰﹐如果辦不好事情﹐權力就再也不會回到手上。
「我明白了﹐請您放心。」
德卡羅尼笑了笑﹐轉頭望向牧羅問道﹕「這樣的安排沒有問題吧﹖」
牧羅瞪了博海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問題。」
德卡羅尼滿意地笑了笑﹐又道﹕「梨若提出的要求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所以要因應這個變化而改變我們的作戰步驟﹐其實問題並不算太大﹐隻要她肯出麵說實話就不會有問題。」
克萊門特忽然插嘴問蓬﹕「博海﹐她不會突然又變掛吧﹖萬一到了聽證會上不肯說實話﹐我們可就麻煩了。」
話雖然難聽﹐但眾人都有相同的懷疑﹐就連牧羅也是如此。
博海拍著胸捕道﹕「不會的﹐我以性命擔保﹐她是個絕對信守承諾的人﹐否則水驀早就說動她拒絕出席﹐她隻要答應去就一定會說實話﹐而且那也是她個人的信念﹐就算我們不讓她說﹐她也一定會說實話。」
牧羅很滿意博海的表態﹐含笑道﹕「這樣就好﹐其實大家也不必太擔心﹐梨若的父母還在羅沙群島﹐多少也是一種心理壓心。」
「很好。」德卡羅尼點點頭﹐「博海﹐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博海猶豫了一下﹐又道﹕「嗯!我這裏有一個剛剛得到新的情報。」
「說!」
「記得上次的情報裏說甲未去香月參加葬禮﹐現在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消息﹐死的人好像是香月分部的總監﹐是被人鎗殺的﹐殺手來自己綠色之光﹐真正的目標是水驀。」
「綠色之光居然向天王山動手了﹐他們這是找死啊!嘿嘿﹐看來就快有好消息了。」克萊門特聽得兩眼發光﹐一但甲府對綠色之光開戰﹐這個激進組織很快就會徹消失在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消息讓他更興奮的事了。
其它人大都抱著同樣的心態﹐認為是一件好事。
牧羅問道﹕「消息從哪裏來的﹖」
「水驀」
「他﹖」牧羅有些懷疑。
「剛才我去北嶺山莊﹐他是對梨若說的﹐因為梨若還是綠色之光內務部的副總幹事﹐水驀擔心天王山甲府會牽怒於她﹐所以特地說明情況﹐勸她小心。」
德卡羅尼沉聲道﹕「無論天王山如何對付綠色之光﹐我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睛﹐要是可能賣點人情給甲府八少﹐說不定日後有用。」
「水驀這小子﹐剛剛拋棄一個大美人﹐居然這麼快又有了新目標﹐博海﹐為公為私你可都要小心哦!」雷蒙露出壞壞的表情。
博海尷尬地不知如何響應﹐心裏一再大罵水驀﹐這個男人無論在公在私都對他構成巨大的威脅﹐仿佛天生的冤家對頭。
忐忑與興奮﹐這大概就是聽證會到來時﹐政客們內心的簡單寫照﹐誰都期待著聽證會後的新局麵﹐無論是知名的還是不知名的﹐都在這種混戰的時刻都想分一杯羹﹐然而他們也怕﹐怕自己站錯了隊伍﹐怕自己會隨著失敗永遠消失在政治場中。
二十四號的一大早﹐國會大廈前已是人頭湧湧﹐天未光就有記者到場爭奪拍攝的好位置﹐采訪車停了一片﹐單是到來的記者就不下數千人﹐圍在國會大廈前的廣場周邊。隨著紅日升空﹐國會的工作人員一一到來﹐議員政客們也陸續坐車到達﹐立即成為記者們爭奪的采訪對象。
這一早水驀像往常一樣﹐六點半起床跑步半個小時﹐原本離開的記者又再一次集攏在他家的附近﹐畢業這個證人的一言一行都關係整個政壇的變化﹐然而水驀隻是跑步﹐甚麼話也沒有說﹐半個小時後回到家裏﹐吃完早餐後便帶著一大堆資料前往國會大廈。
「學長﹐好多人啊!」甲未一臉興奮地指了指窗外。
水驀隔著車窗望向國會大廈廣場﹐汽車進入廣場所引起的轟動都看在眼底﹐人群像是看鮮花的蜂群一湧而來﹐閃光燈閃個不停﹐甚至有不少拍打門窗要求訪問。望著那一張張緊張而興奮的麵孔﹐他忽然笑了。
「學長﹐你怎麼了﹖」
「沒甚麼﹐隻是在想過一會兒他們拍到的照片會不會還是一個活人。」水驀聳聳肩輕鬆地笑著。
甲未眼睛一直﹐愕然說不出話來。
「說笑而已﹐我也想活多幾年﹐不過――」水驀看了看兩側車窗外﹐神秘息息地道﹕「也許有人正在瞄準我們。」
不大的車廂中仿佛吹起了刺骨的寒氣﹐連司機也打了個冷顫﹐好不容易才控製方向盤﹐而甲未也驚得臉色煞白。
「到了﹐下車吧!」水驀整了整特意定製的白色西服﹐看上去清新活潑而又不失莊重。
記者們被國會的保安趕到了采訪區之外﹐因此水驀得以從容地走車子﹐抬眼看了看黑壓壓的一圈記者﹐他微微欠身朝眾行了一禮﹐然後抬腿走向國會大廈前白色的台階。
台階下的人並不少﹐除了安全局和警方的保安人員外還有眾多沒有進入國會大廈的議員﹐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著﹐此時都把目光投入了宛如明星般的水驀﹐都不禁被他所展現出的風采所折服。
「這小子好久不出來了﹐今天一出現又成了世界的焦點﹐明天肯定是各大報章的頭版人物。」
「一個小學者混到這一步﹐真讓人羨慕啊!」
除了羨慕當然也有妒忌和敵視﹐一群站在台階左側的執政黨議員都懷著敵視的心態留意著水驀的一舉一動﹐執政黨從上到下都把這次聽證會當成了兩年後大選的一道難關﹐平安走過了這道關﹐執政黨依然會延續六十年無可動搖的地位。而以自由陣線為首的反對陣營也在擔心他的立場﹐因此誰也沒有主動接近他﹐都側目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