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神奇的力量!」水驀忍不住發出慨歎聲。
周圍的甲府弟子都露出自豪的表情﹐其中一人笑著解釋道﹕「這是大地圖騰的特技之一『大地.龍吸』﹐對付獸圖騰或是蟲圖騰極為十分有用。」
甲卯笑了笑﹐伸手撩開屍身破爛的衣服﹐細細地察看每一層衣服﹐邊看邊道﹕「他不是立即被殺死的﹐估計是受了重傷後跑到這裏﹐可惜傷勢太重﹐因此死在了這裏……」
水驀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由於臉部腐爛﹐看不清樣貌﹐連年齡都無法分辨﹐不禁搖了搖頭道﹕「可惜沒有法醫﹐憑我們的工具和能力﹐隻怕查不出他的身份。」
「你看這裏!」甲卯眼睛一亮﹐忽然展開內衣的一角﹐露出了幾行小字。
「秘境聖域﹐血印之源。」
水驀懵的一愣﹐喃喃衝口說道﹕「特意繡上這八個字﹐隻怕別有深意。」
甲卯反複念叨著布上的八個字﹐忽然笑了笑道﹕「血印之源﹐越看越像是甚麼邪教。」
「邪教﹖」水驀心中一動﹐抬眼望向前方的樹林﹐喃喃自語道﹕「難道意欲控製秘境大陸的竟是邪教組織﹖而不是政治勢力﹖」
「我相信圖騰師們會更喜歡這片大陸﹐要過打它據為已有倒也沒有必要﹐我也更希望全世界都變成秘境大陸﹐都能隨心所欲地施展圖騰。」
水驀愣愣地看著他﹐這個嫵媚至極的男子有的時候更像是孩子﹐訴說著一個又一個夢想。
「以他的傷勢﹐估計受到攻擊的地點離這裏不遠﹐隻怕附近有人類聚居的場所﹐還是小心點為上﹐就算我和甲未對這片大陸也是極其陌生﹐最多也隻是深入十公幾公裏。」
「我倒不單心﹐秘境大陸不可能放冷鎗﹐也是人多就能壓倒一切﹐這一百名甲府弟子都是高手﹐要想對我們下手不過是自尋死路。」
甲卯的自信也感染了周圍的甲府弟子﹐都揚首挺胸﹐一臉自豪的神色。
水驀知道這一百零三人就等於千軍萬馬﹐除了其它兩大世家就隻有黑鷹組能與之相提並論﹐然而他總是覺得那股無形的勢力有著強大的圖騰力量﹐否則不會選擇這麼一個地方。
甲卯的注意力完全被屍體吸引﹐不但是因為屍體的裝束古怪﹐與外界流行的衣服都不相似﹐倒有點複古的意味。又掏了一陣﹐他從死者的內衣口袋裏抹出了一個黃灰色的麻布小包﹐上麵用一條細麻繩紮住口。
「裝著甚麼﹖」
甲卯解開細麻繩一樣樣翻著﹐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了﹐拿著兩塊方玉正色道﹕「沒想到他居然也是大地圖騰師﹐這兩塊方玉各有一個圖騰技﹐『大地.震顫』和『大地.土龍行』﹐戰鬥力雖然不強﹐卻都是實用的圖騰技。」
「那是甚麼﹖」一名甲府弟子好奇地指麻布包裏露出的紅色物體。
「這個……噫!好奇怪的小龜像。」
水驀細細打量﹐甲卯手中的紅色木質小龜的確很古怪﹐龜殼上有一個疙瘩﹐乍看像座小山﹐仔細看又像是一團旋風。
「四少﹐看出是甚麼了嗎﹖」
甲卯搖頭不答﹐盯著龜背上的那團疙瘩靜靜地沉思著﹐柳葉雙眉緊緊勾在了一起﹐似有想到了些東西﹐但又不能確定﹐正在為難著。
剛剛登岸就遇上了死屍﹐仿佛上天在暗示他們將要麵對的壓力﹐但水驀是個樂天爽朗的人﹐這一次身邊沒有了梨若﹐也沒有了遙步緋﹐無牽無掛﹐而甲府這一百零三個每一個都比他強大﹐因此心情顯得極為輕鬆。
「有甚麼問題嗎﹖」
「沒有。」甲卯笑了笑﹐把麻布包塞進自己的衣袋中﹐又伸手翻弄死者的衣服﹐但再也沒有發現了。
水驀感覺到他察覺了甚麼﹐隻是不想明說罷了﹐也不再追問﹐與一群甲府弟子嘻嘻哈哈地搭建了臨時營地。
直到夜深時分﹐眾人都睡下了﹐甲卯才把水驀和兩個弟弟拉到樹林中。
「四哥﹐有甚麼事情嗎﹖」
甲卯從口袋拿出那個紅色的小龜﹐沉聲道﹕「這東西你們都見過了﹐剛才我沒有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事。」
過於凝重的神色讓水驀大吃了一驚﹐以甲卯的身份地位﹐縱使再奇特的事情也未必會引起這麼重視﹐現在這樣子無疑說明小龜的事極不尋常。
「這是甚麼東西﹖和圖騰有關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古代一個圖騰組織的身份標記。」
「哦!」甲未搶下小龜看了又看﹐雖然龜背上的那團東西有些古怪﹐卻也看不出藏著甚麼秘密。
甲午最沒有耐性﹐扯了扯甲卯的衣服哀求道﹕「四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倒是甚麼組織﹐快說吧!」
甲卯吸了口氣﹐露出平時罕見的深沉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幾百年前聞名一時的血圖騰教派。」
甲午甲未兩兄弟歪著頭想了半天﹐隻覺得名字有些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水驀對這個詞印象很深﹐一聽就想起了﹐喃喃道﹕「血圖騰教!好像聽誰說過――對了﹐上次去香月的時候羅叔說過﹐血之儀式就是源自於血圖騰教派﹐還有召喚生靈的儀式也是由這個教派發明。」
「羅叔!」甲氏兄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流露出懷念的眼神。
甲卯對水驀的記憶力十分讚賞﹐笑著點點頭﹐正色又道﹕「水驀說的不錯﹐就是這個血圖騰教﹐他們以鮮血和靈魂做為祭祀圖騰的物品﹐至今都被圖騰界稱為最邪惡的力量﹐也是大家的禁忌話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輕易提起﹐這個屍體身上居然藏著血圖騰教派的身份標誌﹐不知是巧合還是內藏玄機。」
水驀知道他就是一座活動的圖騰曆史檔案館﹐普天之下沒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圖騰﹐看錯的可能性幾乎是零﹐因此感覺份外震撼。
「可惜人死了﹐線索也斷了。」
甲未忽然轉頭看著水驀問道﹕「學長﹐你不是經曆過血之儀式嗎﹖那個應該與血圖騰教有關吧﹖悠悠到底是怎麼學會的﹖」
沒等水驀回應﹐甲卯和甲午先驚呼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你竟然經曆過!」
「是啊!」想起那個幾次出現在家中的影子﹐水驀連打了幾個冷顫﹐那鬼魅般的身影和聲音一直存留在腦海中﹐場麵簡直比恐怖片更加可怕﹐至今心有餘悸﹐感慨道﹕「那天的情景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似的﹐至今記憶猶新﹐要不是悠悠突然召喚了我的靈魂﹐我也不可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