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海望著大海輕輕一歎﹕「這水驀實在很聰明﹐在外麵這幾個月得到了不少消息﹐三天前他竟在悠悠的床邊衝口說出了血之儀式﹐那是隻有知道血圖騰教的人才明白的字眼﹐我平時也隻是用血媒兩個字﹐。」
「這有甚麼奇怪﹐他和天王山甲府走得那麼近﹐甲府八少名動世界﹐隻要說出狀況就一定有人能猜到。」
琴伯搖了搖頭﹐含笑道﹕「妳當時不在﹐他那時的樣子的口氣簡單就把我當成了罪魁禍首。」
「竟有這種事﹖看來外麵真的把焦點落在了你的頭上!」
「早就料到了事情﹐我本以為幾年前就該查﹐結果派了一個廢物海亞德﹐除了子色貪財甚麼也不會﹐還替我擋了不少麻煩﹐讓我輕鬆了幾年﹐可惜該來的還是要來﹐牧羅讓水驀做環境部長﹐分明就是想利用他查我﹐安全局的博海也要來﹐那小子一樣是來查我。」
「現在事情已經到箭在弦上不能不發的地步﹐你要小心點﹐別壞了大事。」
琴伯沒有再說下去﹐眼神又伸向天際﹐目光藏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
在外人看來﹐妻子是個嫻良溫婉的家庭主婦﹐可誰也不知道她發火的時候連天都敢拆﹐而且她還是極高明的月圖騰師﹐又有著非同一般的背景來曆﹐這些事情連女兒悠悠都不知道。
水驀啊水驀﹐你雖然聰明﹐可惜畢竟太年輕了﹐城府太淺﹐目光也不夠長遠﹐這可不是一盤簡單的棋局﹐而且棋局才到中盤﹐離收官還遠著呢!如果在外麵轉一圈﹐遇到了些事情﹐得到了些情報﹐就以為找到了真正的線索﹐那可就大錯特錯﹐如果真是那麼簡單﹐事情也不會拖到今天﹐堂堂的聯邦政府﹐掌控著天下的軍隊﹐居然沒有辦法輕易解決事件﹐錯中複雜的關係可想而知﹐這池水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深。
「你又在嘟囔甚麼﹖」
琴伯淡淡笑道﹕「我在想水驀的運氣﹐原本已經成了必死之魂﹐偏巧遇上悠悠這個傻丫頭﹐還進行了血之儀式﹐從此以後就多了一個護身符似的。」
「是啊!他的運氣實在太好了﹐一個無名的小學者爬到了部長的位置﹐又碰到了呆頭呆腦的甲未﹐與天王山又結下了緣﹐這次送來的報告你看了嗎﹖全球海運商會﹐船員工會﹐自由陣線﹐這些龐大的勢力居然都成為了他手裏的籌碼﹐如果說天下運氣最好的人一定是他。」
琴夫人的眼中再也沒有了溫柔與慈祥﹐煞氣十足﹐就像是一個女煞星﹐樣子連琴伯都敬畏三分。
「何必動怒﹐就算沒有他﹐事情遲早也會捅出去﹐總統府裏的那些人可不是廢物﹐牧羅是我的同學﹐我很清楚他的能力﹐手段凶狠毒辣﹐上次偷偷跑到島上﹐妳覺得他是為了秘境大陸嗎﹖他那是為了來探我的底細。」
「不吵了﹐你我都身不由已﹐吵也沒意思!」
「是啊!吵架實在很沒意思﹐風大了﹐吹多了會著涼﹐回去看看悠悠吧!」
水驀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走了八天﹐意外地在廢棄的胡嘉基地遇上了天王山的人﹐這才知道甲卯帶著同門找到了這裏﹐並接收了基地﹐利用百餘頂帳蓬在荒廢的土地建起了一個簡單的據點﹐帆船也停靠著海灣處。
甲卯比他們更吃驚﹐立即迎了上來﹐好奇地問道﹕「你們回來的好快呀!不是說最少要一個多月嗎﹖難道出了甚麼事情﹖」
水驀看了四周的甲府弟子﹐壓低聲音說道﹕「中途出了點事﹐我需要你的幫忙﹐所以特地趕回來找你。」
「找我﹖」甲卯更是驚訝﹐水驀性格平和直爽﹐卻不輕易求人﹐能自己的解決的問題總是先嚐試自己解決﹐現在居然開口相求﹐而且表情深沉﹐與平時大不一樣﹐可見事情極不尋常﹐心裏也很好奇。
「還記上次我們說過那個進行血之儀式的少女嗎﹖」
「當然記得﹐她出事了嗎﹖」
「嗯!她病了﹐病得很嚴重﹐醫學上的治療似乎不見成效﹐我們覺得是邪術帶來的反噬﹐又不敢確定﹐所以跑來找你﹐你是圖騰學的活動圖書館﹐知道的事情比我們多﹐希望能給我們一點意見﹐如果可以的話想請你去一趟長鯨群島。」
甲卯又是一驚﹐隨即緩緩點了頭﹐道﹕「我料的不錯﹐果然還是出事了﹐血之儀式和召喚靈魂完全是為了短時間高速提升圖騰的力量﹐心神和身體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力量﹐一定會產生後遺症﹐自作孽不可活啊!」
「八哥﹐那不是悠悠的錯﹐那麼天真的少女就像一張白紙﹐根本不會懷疑別人的用心﹐隻是無意間。」
平時見到女孩就說不出話的八弟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孩這麼說話﹐甲卯不禁有些驚訝﹐對琴悠悠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看看是甚麼樣的少女能讓八弟變成這樣﹐低著頭沉吟片刻﹐正想答應﹐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神色又是一變﹐緊盯著水驀問道﹕「水驀﹐那個女孩是你的召喚者﹐她出了事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我的感覺﹖」水驀更是驚愕。
「假設她的病是由血之儀式和召喚生靈引起﹐受影響的人絕不會隻是她一個﹐你的靈魂也一定曾受到衝擊﹐你好好想一想﹐最近有沒有甚麼異樣的反應。」
「靈魂﹖」水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這幾個月的生活緊張刺激﹐經常要麵對生死﹐倒也沒有留意靈魂的變化。
甲卯一眼就洞察一切﹐點頭道﹕「看來力量反噬全在她身上﹐所以才會病得如此沉重。」
「四少﹐如果這裏沒有大事﹐能不能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當然可以﹐隻是我手裏關於血圖騰教的數據並不多﹐知道的也極為有限﹐書裏沒有詳細記載血之儀式的後遺症﹐隻說血圖騰教派的成員都受到後遣症的侵略﹐在極短的時間內死去。」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讓我想想﹐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會碰這種情況。」甲卯搖了搖頭走向海邊﹐靜靜地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整個心神都投入了思考﹐像是一個學者在挑戰學術難度。
水驀和甲未對視了一眼﹐眼中有著同樣的憂色﹐連甲卯這個圖騰學大師都不知道根治的方法﹐事情變得更棘手。
十幾分鍾後﹐甲卯走回他們身邊﹐沉聲道﹕「我想過了﹐既然召喚者承受了大部份反噬的力量﹐從她那方麵下手治療恐怕不太可行﹐按照你們的說法﹐她連說話都吃力﹐自然不可能配合治療﹐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從你入手!」
「我﹖」水驀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修練圖騰其實是是心神、靈魂與圖騰力量的結合﹐如果你也修練圖騰﹐就必須讓心神和靈魂與圖騰結合﹐換而言之﹐那位琴姑娘與你的靈魂之間的聯係就會漸漸淡化。」
水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新的圖力量割斷靈魂與琴悠悠之間的聯係﹐如此一來﹐血之儀式就會破解。
「學長﹐這倒是可行的辦法﹐我們立即去把那塊雞血石取回來。」
甲卯仰望天空喃喃地道﹕「我記得有本圖騰雜記中有一小段文字﹐說是當年血圖騰教盛行的時候﹐幾位空圖騰師發揮了極大的抑製效能﹐水火風雷﹐花木蟲獸﹐圖騰類別相生相克﹐既然當年空圖騰師能抑製血圖騰教徒﹐空圖騰也許就是血圖騰教邪術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