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失陷了二百多人﹐難道帝國的將來出現危機了嗎﹖為甚麼近來的事情總是這麼不順﹐真讓人擔心啊!」
就在水驀一行人乘船趕往東北方的時候﹐大海波濤中同一樣有一艘巨大的帆船借著強勁的海岸風力往東南方向疾行﹐一個美麗的身影靜靜地站在夕陽的殘照中﹐深邃的目光凝望著翻浪著銀色細浪的海麵﹐迷人的麵孔上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鬱。
「小若﹐怎麼還站在這裏﹐太陽快落山了﹐甲板風大﹐小心著涼了。」
溫柔的聲音傳到耳中﹐梨若轉頭看了一眼背後俊朗的身影﹐淡淡笑道﹕「我沒事﹐船的方向沒錯吧﹖怎麼還沒到﹖」
「為了避開監管局的耳目﹐我們不得不令辟新航線﹐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不過這麼久還沒有看到陸地的確有些不安。」
博海優雅的笑容間流露出絲絲不安﹐這次行動動用了大半個黑鷹組﹐隨行的還有許多摶擊散打高手﹐人數超過了二千人﹐單是補給船就有四艘﹐動用如此龐大的力量﹐說明了總統府的決心﹐然而在秘境大陸的生活經曆使他對片大地懷有深深的恐懼感﹐美麗的山嶺平原隨時都會變成噬人的地獄。
「小若﹐我依然覺得妳不該來﹐這裏沒有妳發揮的空間。」
「留在外麵也不見得安全﹐那天要不是黑鷹組的人剛好趕到﹐我早就死了。」
博海猛地打了個冷顫﹐那夜的景像依然讓他不寒而栗﹐美麗的小屋幾乎變成了地獄﹐那一個個頭帶黑罩的男子像是惡魔的殺手﹐衝進小屋就開鎗掃射﹐收舍屋子的鍾點工被當場射殺﹐衝進來的花工也倒在血泊之中……
梨若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事情就像水驀說的﹐我們已經進入了黑洞﹐後麵沒有退路﹐隻有往前走。」
「水驀!」博海聽到這個水驀總有一種心揪的感覺﹐幾次交峰都是落於下峰﹐梨若嘴裏提到這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多。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甚麼﹖秘境大陸想必也不太平吧!」
言語中透出的關懷讓博海更加不舒服﹐定盯凝望玉人﹐眉尖若蹙﹐目光中充滿了幽怨﹐就像一個等待與丈夫重逢的妻子﹐一時間酸意湧滿頭﹐嘴角一撇﹐冷冷地道﹕「天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虛﹐其實是隱形王國的人﹐也許現在正和琴伯商量著怎麼對付我們呢﹖」
梨若沒有響應﹐隻是用一種淡漠的眼神盯著他。
博海最怕這種眼神﹐被看得渾身發毛﹐連忙避開目光﹐淡淡地道﹕「好了﹐好了﹐不說他了﹐我們會盡快找到陸地﹐然後建立我們自己的基地﹐海上的生活實在太枯躁了﹐再這麼下去誰也受不了。」
忽然﹐瞭望台傳來狂喜地叫聲。
「你看啊!前麵有黑影﹐好大的一片﹐似乎是陸地了。」
博海大喜過望﹐飛奔至瞭望台下﹐高聲問道﹕「看清楚沒有﹖是陸地嗎﹖」
「沒錯﹐是陸地!」
船上立時響起震欲聾的歡呼聲﹐煩燥不安的情況一掃而空﹐許多人像小孩一樣在甲板上歡快地奔走﹐整個空間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唯一平靜的大概就隻有梨若﹐第二次到達秘境大境﹐身份、地位、環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邊再也不是綠色之光的青年成員﹐而是這些強大的圖騰師。
「將來會是甚麼樣子呢﹖一切都是迷啊!」
龍牙半島
甲府的巨船載著一百多甲府弟子和二百零三名俘虜穩穩地停靠在碼頭外的淺船區﹐由於碼頭水淺﹐隻能停泊中型帆船﹐大船無法直接靠岸﹐隻能利用接駁小船。
水驀沒有選擇把船直接駛向長鯨群島﹐因為他對琴伯懷有深深的戒心﹐無論是智慧還是手段﹐亦或對於身份隱藏﹐琴伯都令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像麵對達龍一樣﹐還沒說話就會被人洞悉一切。他擔心如果把天王山甲府的人帶到長鯨群島﹐琴伯就會用盡一切方法把人留在島上﹐自主權也會隨之消失﹐因此選擇了龍牙半島﹐相比之下安古列夫更容易應付﹐也更值得信任。
「水驀﹐大家的小命可都攥在你的手裏﹐希望你的決定沒錯。」流水未央對水驀既佩服又敵視﹐情敵的意識一絲不減﹐敬畏之心卻也每日俱增﹐但總是喜歡找點小事刺激或挖苦一下。
水驀早就習慣這種古怪的說話方式﹐看了看岸邊高地的木屋區﹐以及遠遠矗立在小山上的瞭望台﹐淡淡地道﹕「我先去拜會一下安古列夫中校﹐四少﹐少主﹐你們也兩個一起去吧﹐其它人暫時留在船上。」
「你這家夥架子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指揮﹐遲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流水未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還是跳上了準備好的小船﹐周圍的人看得都忍不住笑了。
碼頭早就有人稟告了安古列夫﹐這份古板軍人邁大步走上碼頭﹐瞥見水驀的身影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兩名流水未央和甲卯﹐一個是英俊青年﹐眉宇間傲氣十足﹐另一個長得比女人更加嫵媚﹐如果換上一襲長裙﹐隻怕不會輸給任何美女。他認識流水未央﹐也去過流水宅設立的營地﹐因此點了點頭示意。
「部長閣下﹐您怎麼來了﹖」
聽到「部長閣下」這四個字﹐水驀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一頂無形的罩子套在頭頂上﹐隨時會傳來致命的電流﹐因而笑容也顯得極為勉強。
「還不是為了總統府的命令﹐頂一個特派專員的大名沒辦法偷懶啊!隻好帶幾個人四處跑跑﹐這些日子也跑累了﹐所以躲到你這裏享受幾天太平日子﹐這裏一切都還好吧﹖」
「連鬼影都見不著﹐哪能不太平﹖您想住就盡管住吧!多幾個人大家也高興。」
安古列夫雕塑般的臉總是給人不太真實的感覺﹐看到的人幾乎都有同感﹐這張麵孔實在太藝術化了。
水驀哈哈一笑﹐若有深意地道﹕「我們可沒過幾天太平日子﹐前幾天還遇上追殺的﹐殺了半天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有人敢向部長閣下行刺!」安古列夫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呆呆地看著水驀十幾秒。
「行刺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一場聽證會就差點要了我的小命﹐這次也不過大同小異而已。」
安古列夫想起報紙上有關水驀幾番遇到暗殺的事情﹐心中的驚愕漸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沉與憂慮﹐凝望著水驀喃喃問道﹕「甚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魄力﹐居然千裏迢迢跑到這裏動手﹐是海盜嗎﹖還是外來的人﹖」
「海盜﹖」這個名辭讓水驀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曾幾何時﹐這個字眼一直困擾著思緒﹐還因此與克萊門特和馬卡略結下了仇﹐如果不是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也許現在還在以為這些基地都是海盜。
安古列夫見他表情古怪﹐好奇地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