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就是這樣嗎﹖
聊到天明﹐八人才各自回房隨意睡了幾個小時。碼頭一如即往﹐變得十分喧鬧﹐遊客們根本沒有發現一個巨大的陰謀剛剛被瓦解了﹐也沒有感覺到另一個陰謀正在暗處蘊釀中﹐他們的眼中隻有享樂。
被流水宅弟子嚴密封鎖的七號碼頭依然平靜﹐巡視的人們卻不敢有絲毫大意﹐炸彈就像是他們腦海中的警鍾﹐時時刻刻刺激著神經。
流水未央一遍又一遍地巡視著甲板和碼頭﹐水圖騰師不辭辛苦地在水裏監視船底的動靜﹐如此嚴密的防禦網﹐就連一條小魚也無法遊近帆船﹐更別說人了。
傍晚時分﹐天色漸沉﹐夕陽的餘光中一艘巨型遠洋漁船突然駛入了港灣﹐對於這個渡假勝地來說﹐如此大型的遠洋漁船極為罕見﹐時常隻有些中小型漁船提供新鮮的海鮮上島﹐因此漁船的出現立即引起羅莎島港務局的注意﹐自然也引起了七號碼頭的注意。
水驀和六煞睡醒後就一直呆在甲板等待﹐看著漁船碩大的身影﹐水驀笑得極為燦爛﹐這樣的龐然大物雖然進不了秘境大陸水域﹐但做為遊動基地綽綽有餘。
「果然到了﹐真是太好了。」
普爾加轉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流水未央﹐小聲問道﹕「不告訴他們﹖」
水驀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沉聲道﹕「這是我們手中重要的籌碼﹐必須小心保護﹐不是我不信任他們﹐但現在還不是告訴他們的時候﹐流水未央能守口如瓶﹐他那四百多同門未必能做到三緘其口﹐隻要他們有機會與島上的人接觸﹐消息就有可能泄露出去。」
「你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有大將之風啊!」
「事先跟他們說聯係方式了嗎﹖」
「嗯!一切由我出麵﹐你們都不要管。」
「就麻煩你跑一趟﹐順便把早已抵達的水手都召集起來。」
「嗯!昨夜我們六個悄悄上船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等天黑了我安排一切。」
「船上的人沒有問題吧﹖」
普爾加絲毫不介意他的直白﹐含笑道﹕「放心﹐我根本沒說讓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隻說告訴他們要集結三艘大型漁船進入一次大型捕漁活動﹐連目的地都沒有說﹐就算船上的人上了岸也不可能泄露甚麼。」
「還是你想的周到。」
正說著﹐流水未央走過來﹐皺著眉頭問道﹕「水驀﹐你不是說有一流的水手會上船嗎﹖到現在都不見人影﹐我們甚麼時候能出發﹖」
「大少﹐我們的一流水手到了﹐天黑就會出現﹐所以不怕擔心﹐讓流水宅弟子向港務局調度足夠的食物和淡水﹐等水手到了隨時出港!」
流水未央也在好奇地望了一眼漁船﹐滿臉狐疑地問道﹕「難道水手來自那些漁船﹖」
「晚上就知道!」水驀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流水未央很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覺得自己被當成傻瓜耍﹐然而水驀不說也沒有辦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水驀﹐他對你的態度似乎更差了﹐出甚麼事了﹖」
水驀搖頭不答﹐隻是苦笑連連。
普爾加見他眼角瞟向遙步緋﹐心裏已經明白原因﹐輕笑著拍拍肩頭以示安慰。
「現在調度食物和淡水﹐你難道想打草驚蛇﹖」
「是啊!一切太平靜﹐我感到不安﹐七號封鎖嚴密﹐如果不想辦法引他們出來﹐恐怕會一直耗下去﹐我討厭這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所以試著布下一局」
漁船沒有靠岸﹐停泊在港灣內﹐船上出動了一艘快艇﹐載著一批人登上了羅莎島。
有了水手
隨著夜色降臨﹐碼頭和海灘的人都回到了室內﹐享受豐富多彩的夜生活﹐稀疏的人影在燈火中晃動﹐水驀布下的局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應﹐港務局爽快地提供了淡水和食物﹐流水宅弟子檢查後送上帆船﹐從頭到尾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這讓水驀更加納悶。
晚上八點半﹐許多形形**的男子突然聚攏在七號碼頭的外圍﹐數目越來越多﹐讓流水宅弟子深感不安﹐擔心是敵人行動的前奏﹐又不敢主動挑舋﹐連忙報告給流水未央。
「大少﹐不必驚張﹐是普爾加召來的水手﹐讓你的同門放行吧!隻要是普爾加帶來的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流水未央這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慨水驀身懷鬼才﹐無聲無息地就把事情辦好了﹐雖然不太喜歡這種做事方式﹐卻不能不承認水驀的安排是最好的。
「這可是帆船﹐航路又不能使用電子儀器甚至是羅盤﹐他們能行嗎﹖」
「放心﹐我事先已經交待了﹐普爾加做事謹慎細心﹐絕不會出錯﹐準備出海吧!」
三天的海上旅程剛剛過了一天﹐巨型帆船就出事了﹐原本巨大的桅杆遇上強風突然從中折斷﹐眾人檢查之後才發現桅杆內被人做了手腳﹐內部早就中空了﹐隻是港灣風小﹐又沒升帆﹐所以還能支撐﹐進大海後被烈風一吹﹐中空的內部便再也撐不住了。
望著中空的斷桅﹐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流水宅的弟子﹐他們的臉上除了驚訝還有焦憂﹐惶恐不安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流動。
水驀暗暗歎了口氣﹐人的智慧實在有限﹐縱使把頭發都想白了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整條船上上下下每一寸都幾乎檢查過了﹐就怕敵人在船上做手腳﹐可事實上敵人果真在船上做了手腳﹐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失去的桅杆的帆船無法升起主帆﹐必然會影響航行。
流水未央又羞又愧又氣又惱﹐臉色都氣紫了﹐眼中透出噬人的怒火﹐如果敵人出現在麵前﹐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敵人撕碎。
「果然有後著﹐沒了主桅杆﹐船隻能在海上漂泊﹐這招比放炸彈還毒。」科爾氣得連跺腳。
水驀仰天長歎道﹕「『智者千慮必然一失』﹐這句俗語果然是至理名言﹐我們早就猜想到他們會有其它手段﹐還用動了無數的人力﹐可還是沒能阻止事情發生。我的對手老練聰明﹐幾次交手已對我們有了了解﹐炸彈那種小伎倆太拙劣了﹐絕不可能成功﹐隻有連環計才能奏效﹐一環扣著一環﹐令人防不勝防。」
流水未央忽然啪的一聲甩了自己一個耳光﹐憤怒地吼道﹕「這些混蛋實在太陰毒了﹐居然在這種地方做手腳!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還拍胸脯保證船隻安全。」
「大少!不必自然﹐你是君子﹐他們是小子﹐君子自然不可能想到小人的手段。」
流水未央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起程之前一直保證船隻絕對安全﹐臉上顯出尷尬的表情﹐世界上唯一不敢輸的就是水驀﹐偏偏每一次都栽在他的麵前﹐更何況遙步緋也在人群之中。
普爾加轉頭看了看前桅和後桅﹐沉聲道﹕「隻怕那兩支桅杆也是中空的﹐一但三支桅杆全部折斷﹐我們就隻能在大海上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