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諾沉聲道﹕「我們的對手從不顧忌法律﹐伏擊﹐暗殺﹐汽車炸彈﹐哪一次不是殺頭的罪行﹖可他們還是做了﹐大海上動手其實最安全﹐影響也最小﹐如果我是他們也會選擇在海上發動殲滅戰。」
氣氛沉重了許多﹐成功撤離的喜悅悄悄地消失了。
對手無所顧忌的行動方式正是他們最大的危險﹐六煞做事雖然也無所顧忌﹐但流水未央不行﹐在上流社會打滾的他堅定地信奉法律和權力﹐而他又控製著四百多人的主人部隊﹐這使水驀在計劃行動的時候感到相當的棘手﹐許多可行的方案都因為流水未央而被迫放棄或是大幅度修練。
流水未央並非不清楚自己的缺點﹐隻是觀念和習慣都是長時間養成了﹐很難改變。
「上了這船雖然相比安全﹐可我們也去不了長鯨群島﹐難道要回到羅莎島﹖」
「普爾加﹐有帆船可以借用嗎﹖」
普爾加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搖頭道﹕「帆船航速太慢了﹐而且現在的帆船大都是遊船﹐遠洋航行的大船隻在羅莎島和長鯨群島才能見到﹐恐怕很難。」
「這可麻煩了。」
流水未央忽然問道﹕「水驀﹐為甚麼我不能關掉帆船的全球定位係統﹖這樣他們不就找不到我們了嗎﹖」
「問題這裏已經很接近秘境大陸水域﹐他們的船估計早就停留在附近﹐我實在不敢拿這麼多條人命冒險﹐流水宅的弟子是我們取勝的重要籌碼﹐我必須把他平安帶到長鯨群島上。」
語氣中真摯的感情﹐如同暖流湧入流水未央的心中﹐即使有再大的敵意﹐此刻也都被融化了﹐朝他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感激。
水驀笑了笑﹐能化解與流水宅之間的隔閡也算是一種成就。
古諾問道﹕「除了羅莎島﹐最近的港口是哪一個﹖」
「漢丘港﹐走羅莎島航線大約隻要五天左右﹐再遠一點是日安港﹐大約是九天至十一天的航程﹐其它的就更遠了。」
「漢丘港不能去﹐那裏肯定有對方的人員﹐看來隻能走日安港了﹐九至十一天﹐如此一來﹐到達長鯨群島的時間最少也要推遲兩個月﹐還要保證中間不發生任何事情﹐否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達。」
「兩個月!希望甲卯能支撐下去。」
水驀不願就此退縮﹐神色一正﹐沉聲道﹕「我們不能白白浪費兩個月時間﹐長鯨群島雖然在我們的控製之中﹐但情況十分危險﹐我們必須盡快趕到那裏增援。」
「甲府八少中的五子都在長鯨群島﹐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人數的差距是最大的問題﹐而那些士兵也是不安定因素﹐更重要的是長鯨群島的補給都來自己羅莎島﹐總統府雖然會全力配合﹐但難保其中不會被人做手腳﹐不是我狂妄自大﹐我雖然沒有甚麼力量﹐但現在畢竟是一麵旗幟﹐手上有總統府的授權命﹐代表了政府也就代表了法律和製度﹐即使對手無所顧忌﹐但對我們自己人的士氣和戰鬥力都會有一定的幫忙」
眾人都無言以對﹐局勢的發展早己超出了可以預判的範圍﹐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遇上甚麼﹐在這種情況下的確需要更早到達長鯨群島。
水驀還有一個打算沒有說﹐就是要建立自己的補給線路﹐不給敵人有機可乘﹐這一點必須到達長鯨群島才能行動。
沉默了一陣﹐流水未央再度開口問道﹕「你說的我都同意﹐可現在還有甚麼辦法反擊呢﹖如果他們有先進武器﹐就算這艘漁船未必能應付。」
水驀沒有回答﹐轉頭望著普爾加問道﹕「我對航海不熟﹐這船上應該有儀器吧﹖可以查到附近有甚麼船隻嗎﹖」
普爾加笑著點了點頭。「嗯!應該沒問題﹐那些船上都有衛星定位係統。」
「請幫我查一查附近的船隻。」
「好的!」普爾加笑了笑﹐轉身走向控製室。
流水未央置疑道﹕「水驀﹐難道你還想反擊﹖我們手上可是連一支鎗都沒有﹐又不是在特殊地域﹐圖騰術的發揮相對有限﹐遠遠比不上現代的先進武器。」
水驀坦承了自己的觀點﹐這種情況下逃就等於放棄﹐花費兩個多月的時候重新冒險前往長鯨群島﹐效率太低﹐危險卻一點也不少﹐一但對手掌握了他們的動向﹐還會重施故計﹐在大海中設下伏兵。
話說得很墾切﹐也很合理﹐眾人點頭表示讚同﹐隻是對於眼下劣勢狀態如何反擊產生了疑問。
「水驀﹐有腹稿了嗎﹖說來聽聽!」
「我們手上沒有武器﹐但有人﹐圖騰力量雖然受到限製﹐卻也不是無用之物﹐隻要想辦法揚長避短﹐使敵人無法動用先進的武器﹐我們就有了取勝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
水驀沉聲道﹕「他們既然在帆船上下手﹐我們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帆船挽回劣勢﹐甚至給敵人重擊。」
「有氣魄!」古諾撫掌大笑﹐無論成敗如何﹐水驀的這份膽識都足以讓人欽佩。
普爾加等人對視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如果可以在海上擊敗敵人﹐無疑將是對敵人最沉重的打擊﹐同時正麵擊敗敵人也會使己方的戰力和鬥誌都得到提升﹐然而失敗的後果同樣嚴重。
「水驀﹐不要賣關子了﹐有甚麼計劃說出來吧!」
「計劃倒是沒有﹐隻是有個想法﹐敵人的計劃應該是一下擊沉帆船﹐這樣我們的水圖騰師就無法發揮作用﹐因此他們必然會使用魚雷管或是水雷之類的武器﹐巨大的爆炸大可以把帆船以及帆船上的人全部摧毀。」
「有道理﹐很有這種可能。」
「對我們來說﹐帆船雖然被下了手腳﹐但要盡快趕到長鯨群島就必須保全它﹐讓敵人看到它就會打消直接攻擊的念頭。」
「不錯﹐如果能把敵人引上帆船﹐我們才有機會發動反擊。」
「我在想有甚麼可辦法把帆船偽裝成已經受到攻擊﹐敵人看到船的時候會很驚訝﹐他們必然會產生懷疑﹐為了確認事情﹐他們不得不接近帆船﹐然後――」
古諾接口笑道﹕「然後我們就可以趁機攻上他們的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製了敵人﹐甚至奪取船。」
「嗯!」
「如果真能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倒還有取騰的機會﹐問題在於怎樣才能讓阻止他們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呢﹖」
「這就需要大家幫忙想辦法﹐如果偽裝出現失誤﹐我們就會自食其果。」
流水未央肩上的壓力比六煞和水驀都重﹐流水宅傾巢而動﹐出了問題可能會導致流水宅從世界上消失﹐身為少主﹐他不能不為流水宅的將來考慮。
「太冒險了﹐勝敗全在敵人的一念之間﹐拿幾百人的性命冒這個險不值﹐我不同意。」
水驀苦笑著看了他一眼﹐甚麼話也沒有說﹐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流水未央也有他的打算﹐利益不同﹐思考的角度自然也不一樣。
「水驀﹐讓大家再想想﹐你去休息一陣吧!」
「我就在這裏坐一陣﹐想想還有沒有甚麼其它辦法。」水驀靠著圍欄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