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未央緊跟著他走入辦公室﹐但一直都沒有說﹐直到水驀寫完了信並交了出去﹐才如火山爆發般發作了。
「水驀!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愛不愛小緋﹖那個愛著的女孩又是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驀露出無奈的神色﹐默然走到窗口﹐歎息道﹕「要我說甚麼好呢﹖小緋為了擋了子彈﹐又曾經懷了我的孩子﹐就像我的親人一樣﹐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絲傷害﹐要問我愛不愛她﹖我實在答不出。」
流水未央深深喜歡著遙步緋﹐隻是因為水驀出色的表現才承認失敗﹐此刻聽到水驀心有所屬﹐一方麵為遙步緋打抱不平﹐另一方麵也對水驀的表現感到憤怒﹐咄咄逼人地喝問道﹕「你真的愛著另一個女人﹖那是甚麼人﹖難道比小緋還要出色﹖」
「她﹐不像小緋麼豔麗﹐也沒有女王般的氣勢﹐就像樹林中一朵可愛潔白的梨花﹐看著她覺得心靈非常平靜。她也是我唯一真正愛過的女孩﹐直到現在還是如此﹐去年冬年在首都的時候﹐我對她承諾過﹐一但解決了秘境大陸的事情後就會去向她求婚﹐隻是――」
流水未央感受到水驀說起心上人時的眷戀之情﹐那是發自心裏的眷戀。
水驀長長地歎了口氣﹐苦笑著又道﹕「那時我沒有想到小緋會中鎗﹐也沒有小緋懷了身孕﹐做為一個男人﹐我必需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但內心的感覺我也不隱瞞。」
流水未央完全明白了水驀的無奈﹐他的確沒有愛過遙步緋﹐隻是為了男人的責任才留在她的身邊﹐內心的掙紮和痛苦不是常人能明白的﹐不禁湧起同情之心﹐但想到遙步緋處境﹐還是有些憤怒。
「如果你是個男子就應該爽快一點﹐不要拖拖拉拉。」
「大少﹐我真的不想拖拖拉拉﹐但在我見到那個女孩之前﹐我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而且……」水驀本想說遙步緋也未必愛著自己﹐隻是因為無人可依才把感情投注在自己身上﹐然而這種事情必須得到確切的證實﹐否則不能隨便說出口﹐因此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流水未央不依不饒地追問道﹕「而且甚麼﹖還有甚麼難言之癮嗎﹖」
「大少﹐經過了這次海上航程﹐你應該明白我的處境了吧﹖就在剛才還有人想刺殺我﹐我的生命根本沒有保仗﹐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我又有甚麼權力給予任何人承諾呢﹖」
流水未央沉默了﹐單是新聞報導以及親眼所見﹐水驀就經曆了七八次暗殺﹐的確朝不保夕﹐在這種環境下給予承諾也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半晌﹐他再度開口﹐語氣平和了許多﹐問道﹕「小緋……她知道嗎﹖」
「不知道﹐但她知道我不愛她﹐隻是因為男人的責任才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甚麼﹖她知道還……」流水未央聽得眼都直了。
水驀慨歎道﹕「小緋是個與眾不同女孩﹐有時堅強地能應付任何問題﹐有的脆弱的像個小女孩﹐有時又變身刁蠻公主﹐但她絕對是個獨立自主的女孩﹐我很多次告訴她我可以負責共娶她﹐她都拒絕﹐因為她知道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建立在愛情上﹐而且我們之間的誌向南轅北轍﹐完全相反﹐我想平平靜靜做個學者﹐她想的是在政壇中取得成就。」
流水未央第一次聽到如此深切剖析﹐印象中的遙步緋的確如水驀說的那樣﹐而個目標不同﹐又沒有愛情的人﹐勉強在一起也未必幸福﹐然而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遙步緋見到水驀不安回歸時真情流露的麵孔﹐那一幕實太震撼了。
「你真的覺得她有那麼灑脫嗎﹖」
水驀知道自己必須解釋清晰﹐否則流水未央還會糾纏不休﹐想了想沉聲道﹕「小緋的內心其實很孤獨﹐她信任我﹐所以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我身上﹐那種感情很真摯﹐就像親人一般﹐但要說那是愛情多少有些勉強。」
「你……你是說她也沒愛過你﹖」
「我不知道﹐我從未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也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我們在一起隻能說是命運的安排。」
流水未央突然找不到話可說﹐默然站了一陣﹐無奈地道﹕「既然如此就善待她吧!也許娶到一個擁然同樣合運軌跡的人也是一種幸福。」
水驀不敢給予任何答複﹐也不知道如何答複﹐想了半天才能說一句「對不起」。
沉抑的氣氛被一把柔美的聲音打破了﹐遙步緋笑語盈盈走了進來﹐先喚了一聲「木頭」﹐發現流水未央也在﹐落落大方地朝他笑了笑。
流水未央看著她有一種心酸的感覺﹐隻是感情這種事無法勉強﹐各人自有情緣﹐情歸何處還是一個不解之謎。
「你們聊﹐我該回去督導那些弟子修練了。」
「嗯!」遙步緋笑著點點頭﹐捥著水驀的手臂俏聲道﹕「悠悠要到高地去看花﹐你也一起去吧!」
「好吧!」
送走了博海的使者﹐島上氣氛更加平靜﹐水驀一方麵擔心著梨若的安危﹐另一方麵又不得不埋首於處理島上的事務﹐還要把大部份的時間都投入修練﹐這完全是情勢所逼﹐同時也是要避免與遙步緋過份親近﹐自從與流水未央聊過後﹐他更認為自己在無法承諾的時刻不應該給予任何人希望。
遙步緋無奈地隻能每天陪著琴悠悠說話﹐兩個女孩之間倒是建立了不錯的友誼。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長鯨群島依然平靜如初﹐除了羅莎島的固定航班每個星期來往一趟外﹐再也沒有別的船隻進出碼頭。
打開空圖騰的水驀在甲氏五兄弟以及流水未央的幫忙漸漸找到了修練的感覺﹐唯一的圖騰技「空.絕」開始發揮奇妙的效用﹐島上的圖騰高手發現站在水驀身邊竟然無法發揮出圖騰力量﹐就像是離開了秘境大陸空間。
水驀興奮之餘更加賣力地修練﹐削弱圖騰的力量就等於奪下對手的武器﹐沒有武器敵人隻能任人宰割。
打破這份寧靜氣氛的是一艘突然闖入視線的單桅快船。
中午時分﹐一名勤務兵急匆匆趕到水驀的辦公室。
「部長!」
「出甚麼事了﹖」
「有一艘到了碼頭﹐船上的人是特種兵團副軍團長高明﹐應您之邀特來拜訪。」
水驀騰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喃喃自語道﹕「大魚上鉤﹐找出軍方這條線在此一舉。」
「部長﹖您要親自去迎接嗎﹖」
水驀想了想道﹕「去告訴甲卯先生﹐客人到了﹐請他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行動。」
「是!」
水驀整了整衣服﹐帶著一臉笑容迎到了碼頭上﹐冷清多時的碼頭突然變得熱鬧起來﹐許多聚在碼頭附近觀望突然來訪的客人﹐他撥開人群走上碼頭﹐目光立即看到走在正中的一名男子。
高明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十的大個子﹐肩寬體壯﹐有一種天生的軍人氣質﹐透著一絲古板的感覺﹐單看這張臉實在無法想到他會是陰謀參與者。
「高將軍﹐我是水驀﹐真是幸會啊!」水驀友善地伸出右手。
高明細細看了他幾眼﹐伸出右手簡單握了握後立即鬆開﹐淡淡地道﹕「收到部長閣下的邀請信﹐我親自帶著人來了。」
「我隻是希望有些特種兵能幫我訓練士兵﹐沒想到驚動到您﹐真是太客氣了。」
高明抬眼觀察著碼頭邊的小鎮﹐一座座小樓都用石頭包著外牆﹐古樸而典雅﹐與周圍的環境十分相配﹐點頭讚道﹕「早就聽說這裏的風景很美﹐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