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驀!這些家夥……」
隨在身後的甲午著實替水驀感到憤憤不平﹐性格率直的他氣得滿臉通紅﹐踏前一步就想抗議﹐卻被水驀按住了肩頭。
水驀搖了搖頭﹐與強大的敵人作戰已經很累了﹐實在不想再有內部磨擦﹐而且現在也不是挑起內部爭鬥的時候。
梨若一直站在旁邊觀望﹐對水驀的從容大度十分欣賞﹐這才是男人應有的氣度﹐目光又看了看滿臉得意的博海﹐選擇水驀的決心更堅定了。
等著看戲的官員們或多或少露出了笑容﹐似乎讓這位年輕部長出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水驀﹐我忍不住了﹐這些白癡太可惡了!」
人們都留意到甲午憤怒的表情﹐由於水驀並沒有介紹自己的隨從﹐因此眾人都不知道與水驀同樣年輕的青年有甚麼來曆﹐眼神同樣帶著輕視之色。
「你罵誰是白癡﹖」午參冷冷瞪著甲午。
「誰是白癡自己知道!」甲午挑舋似的把眼睛瞪得更大。
「小子!小小的一個隨從﹐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盤﹐水驀﹐你就這樣帶領下屬的嗎﹖」韓磊也加入了戰圈﹐矛盾更直接指向水驀﹐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職位不知高出自己多少級。
梨若也忍不住了﹐憤然斥道﹕「你們不要太過份﹐堂堂一群高官連這種氣度都沒有。」
韓磊冷喝道﹕「梨若﹐妳是甚麼身份﹖有甚麼資格在這裏說話﹖難道我們總指揮大人特別授權了﹖」
水驀自己能忍受冷漠﹐卻不希望朋友受到同樣的待遇﹐因為他們沒有承受汙辱的理由﹐看到梨若和甲午連番受辱心頭頓時火起﹐冷冷一笑﹐指著甲午高聲介紹道﹕「看來諸位都看不慣我的朋友﹐好吧﹐我就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天王山甲府的代表﹐甲府七少甲午﹐七少﹐向大家問個好吧!」
「好!」甲午嘿嘿一笑﹐突然喚出一片電雲在會議廳中央的屋頂閃動。
其實不必用動手也沒有人再敢對他無禮﹐天王山甲府名動天下﹐甲府八子更是上流社會常常提起的話題﹐這些人沒有一個不知道。
午參這樣的圖騰高手更是明白﹐甲府素來團結﹐任何人羞辱了甲府弟子都被整個甲府視為敵人﹐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總統也不例外﹐因此無論哪一件總統都把這個家族奉若上賓﹐他和韓磊剛才出言羞辱了甲午﹐一但甲府決定報複﹐他們連骨頭都未必能剩下﹐冷汗如雨般冒了出來﹐臉色慘白地看著甲午﹐心裏說不出後悔。
看到眾人臉部的變化﹐水驀又一陣冷笑﹐轉頭與甲午交換了眼神﹐心裏對這些人都有同樣的評價――欺軟怕硬的小人。
麵對圖騰界的泰山北鬥﹐博海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含笑道﹕「原來是甲府七少﹐真是幸會﹐早就想拜會甲府各位圖騰大師﹐想不到能在這裏見麵。」
甲午對屋內的人都沒有好感﹐直爽的他冷冷地頂了一句﹕「我可沒興趣見你﹐如果不是為了水驀的安全﹐我也不會來﹐反正這裏沒有我的坐位﹐我就站著吧!」
冷漠的語句讓博海下不了台﹐臉刷的紅了﹐又窘又羞又氣﹐可又不能發作﹐尷尬地笑了笑後坐回原位﹐目光從此再也不伸向甲午。
「喝口水吧!」梨若捧著一杯茶走到水驀身邊﹐笑語盈盈放在他麵前的桌上。
水驀知道她在安慰自己﹐還以溫柔的笑容﹐道了聲謝後坦然坐下﹐眉宇間看不出一絲不滿﹐這份氣度讓梨若笑得更燦爛。
「水部長﹐留在長鯨群島不是很好嗎﹖何必辛苦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博海被甲午弄得滿肚子怒火﹐又看著梨若與水驀兩對含情默默的目光﹐心裏仿佛要炸開似的﹐咄咄逼人與水驀的雍容大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水驀知道他在挑舋﹐不想與他正麵爭鋒﹐淡淡笑道﹕「」
韓磊不敢再招若甲午﹐卻還是不肯放過水驀﹐譏諷道﹕「水驀﹐這裏似乎不是環境部長該來的地方﹐我勸你還是回首都﹐那裏比較安全。」
「是啊!這裏既沒有空調﹐又沒有部長專車﹐不適合你這樣的學者。」
博海笑吟吟地坐著﹐很享受眾人攻擊水驀的場麵。
水驀暗暗搖了搖頭﹐原本打算跑來看看能不能建立合作關係﹐沒想到竟是來自取其辱﹐心裏多少有些後悔。
甲午越聽越氣﹐小聲提醒道﹕「水驀﹐這些家夥明顯是排擠你﹐再不壓一壓他們﹐這些家夥更加目中無人了。」
水驀平靜地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淡淡地道﹕「看來上次那位使者沒有把消息告訴各位﹐我剛從首都接受了新的任命﹐現在是秘境大陸事務的最高行政長官﹐兼管一切軍政大權﹐有責任巡視各處營地。當然﹐這次來除了巡視還有一些特別的事情要處理。」
除了博海和梨若﹐其餘諸人都露出驚愕神色﹐目瞪口呆地看著水驀。
水驀一看就明白了﹐博海肯定知道了這個消息﹐卻沒有把消息透露給其它人﹐無非是把自己的影響力徹底驅逐出營地。
梨若麵帶微笑望著水驀﹐這個男子已不是那個充滿青春豪氣的青年﹐雖然豪氣仍在﹐笑容依然﹐但眉宇間多了成熟的魅力﹐沉穩、大度、爽朗、幽默﹐這一切就像把一鎖﹐緊緊地鎖住了她的心。
「原來各位還不知道﹐看來是我多事了﹐一個虛名而已﹐各位不必在意﹐對了――」水驀笑著站了起來﹐從科爾手中的文件包裏拿出一份文書﹐然後走到到博海身邊輕輕放在桌上﹐「這是總統簽發的委任令﹐任命你為副長官。」
博海看了看黃皮活頁夾﹐又抬頭看了看水驀﹐臉色黑得像烏雲﹐右手不自然地敲了敲桌麵﹐甚麼話也沒有說﹐自打聽說水驀來到之後就打算在自己的地盤給他一個下馬威﹐沒想到一再落入下風﹐現在連職位都在水驀之下﹐心裏恨到了極點。
水驀笑了笑﹐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正準備坐下﹐兩側的大小官員突然都站了起來﹐禮貌性的朝著水驀鞠了一躬。
「大家不必這樣﹐這裏還是由博海官理﹐我不過是兼個虛銜而已。」
水驀很清楚這些不過是表態而已﹐心裏未必有半分尊敬。
博海盯著水驀看了足足三十秒﹐臉色鐵青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文件晃了晃又扔回桌麵﹐淡淡地道﹕「最高長官﹐博海會做好副手應該做的事情﹐您不必擔心。」
突然之間﹐情勢完全扭轉了﹐雖然水驀坐在客位﹐但在眾人的眼中他所坐的椅子才是主位。
水驀並不想與博海鬧得太僵﹐隻想壓一壓他的氣焰而已﹐到了這一步已經完全滿足了﹐笑吟吟地道﹕「好了﹐說正事吧!這裏的情況如何﹖」
參謀長克萊斯少將算了在座性格最溫和一個﹐軍人的性格和身份使他漸漸接納了水驀這位新上司﹐首先開腔應道﹕「最高長官閣下﹐營地一切太平﹐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